第042章,Omega小怪獸
西澤剛剛把林遠放平在床上讓他好好睡下,就見自己的通訊儀突然亮了起來,是大王兄發(fā)來的消息,“我在餐廳等了快半個小時,你們怎么還沒到,”
——剛才林遠的情況太過緊急,西澤心急之下倒是忘了去通知大王兄。
看到這條消息,西澤立即回復(fù)道,“王兄,抱歉,今晚的飯局取消,我這邊出了點事,”
西維疑惑地道,“是圓圓出事了嗎?”
西澤沒法跟他詳細解釋,只好說:“是的,你回來再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p>
“好?!蔽骶S也沒再問,直接返回了王宮。
而此刻,特蘭德陛下早已駕駛著獅王回到了王宮內(nèi)。
皇家護衛(wèi)隊的隊長雷格立即恭敬地跟陛下匯報了今天晚上的詳細情況,西澤強行闖入王宮的整個過程甚至被王宮上方的隱形監(jiān)控攝像頭全部錄了下來。
特蘭德看完了整個過程重播,立即駕駛著獅王來到了西澤所住的宮殿門前。
西澤的宮殿外果然開啟了最高級別的防御系統(tǒng)。
——西澤向來懂事,怎么今天突然做出強行闖入王宮這么沖動的事情?
特蘭德微微皺了皺眉頭,命令獅王接通白羽的通訊儀。
接到通訊要求的白羽立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主主主人!是獅獅獅王!陛下回來了!啊啊啊完了我們一定會被陛下處罰……”
西澤直接打斷了白羽,表情平靜地說:“快點凈化屋內(nèi)的空氣。”
“……哦!”白羽聽從主人的命令,立即啟動了空氣凈化系統(tǒng),屋內(nèi)濃郁的Omega和Alpha標(biāo)記時相互交融的資訊素味道被迅速地抽離凈化干凈。
西澤回頭給林遠蓋好被子,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客廳,接受了父王發(fā)過來的通訊請求。
面前的投影螢?zāi)恢辛⒓闯霈F(xiàn)了特蘭德陛下的臉。
仔細看來,父子兩人的容貌頗有幾分相似,五官同樣英俊而深刻,挺直的鼻梁如同刀削而成,深邃的棕色眼睛冷冷地注視別人時,會給人一種來自王者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再加上身材高大挺拔,身上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種純血統(tǒng)Alpha最為強勢的氣息。
特蘭德陛下平日里的脾氣相對溫和,他的情緒甚至很少會有波動。
然而此刻,他卻用銳利而冰冷的目光透過螢?zāi)蛔⒁曋约旱男鹤樱瑹o聲中傳來的巨大壓迫感甚至讓白羽嚇得立即縮起了脖子。
——西澤卻是不卑不亢地迎上了父親的目光。
因為,他必須站直脊背,為林遠擋住一切風(fēng)波。如果連他都倒下了,林遠的下場會是如何西澤簡直不忍心去想。一想到樂觀開朗的家伙因為Omega身份的曝光而被軍部開除軍籍,甚至關(guān)進黑暗的地下監(jiān)獄里了此一生……西澤就覺得心如刀絞!
——他絕不會讓林遠出事!
所以,他必須先過了親生父親、帝國陛下的這一關(guān)!
父子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特蘭德才淡淡地道:“怎么,不打算解釋?”
西澤目光坦然地看著獅王駕駛艙內(nèi)的父親,低聲說:“父王,能否請您到我的宮殿里,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您說?!?/p>
特蘭德從機甲的駕駛艙內(nèi)出來,把獅王收回拇指上鉑金色的指環(huán)空間鈕中。
護衛(wèi)隊的隊長雷格立即上前一步,“陛下……”
特蘭德表情平靜地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朕跟四王子單獨談?wù)?。?/p>
“是,陛下?!崩赘窳⒓磶ьI(lǐng)皇家護衛(wèi)隊的軍艦迅速撤離。
西澤見他們撤退,這才關(guān)閉了宮殿外面的防御系統(tǒng)。
宮殿的大門被打開,特蘭德走進宮殿內(nèi),就見西澤正站在客廳里,見到陛下之后立即躬身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王室禮,恭敬地道:“父王?!?/p>
特蘭德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抬眼看著他道:“說吧,是什么事不能讓別人知道,還讓你大著膽子叫白羽強行闖入王宮的?”
西澤走到父親的面前說:“父王,您還記得林遠嗎?”
特蘭德點了點頭,“記得,怎么?”
西澤說:“他參加校內(nèi)的機甲大賽獲得了亞軍,跟隨校隊來首都星參加全國大賽,我沒想到他居然是個Omega。在酒店的時候,他體內(nèi)的資訊素水準(zhǔn)突然升高,我直接帶他回王宮,是為了拿之前王兄留在我這里的抑制劑?!?/p>
西澤頓了頓,繼續(xù)說:“當(dāng)時的情況十分危急,如果我不及時給他注射抑制劑,資訊素再升高就會進入發(fā)情期,所以我讓白羽強行闖入了王宮?!?/p>
特蘭德沉默片刻,低聲問道:“那林遠呢?”
西澤說:“他已經(jīng)睡著了。”
特蘭德道:“也就是說,你用抑制劑控制住了他的資訊素濃度?”
西澤坦白地說:“不僅如此,我還咬破他的Omega腺體,暫時標(biāo)記了他……因為當(dāng)時他體內(nèi)的資訊素十分紊亂,我必須標(biāo)記他來強行壓制他體內(nèi)資訊素的波動?!?/p>
特蘭德目光深沉地看向自己的兒子,良久后,才沉下臉道:“西澤,你該知道,身為Omega偽裝身份混入軍校,觸犯了多少條帝國法律和軍部條令?這樣的大罪會受到怎樣的處分?!”
西澤點了點頭:“我知道?!?/p>
特蘭德冷冷地道:“那你還把這一切都告訴我?你認為父王會幫你包庇林遠?”
西澤沉默了片刻,才認真地說:“父王,我不想隱瞞您,因為,這件事憑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瞞得住。一旦被外人發(fā)現(xiàn),后果絕對會更加嚴重。所以,我決定把一切真相都告訴您,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p>
西澤看向自己的父王,目光十分坦然:“我愛林遠,我想盡我所有的力量去保護他?!?/p>
“作為一個Alpha,我們被賦予比Beta和Omega們強大無數(shù)倍的能力,不就是為了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如果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要這Alpha的能力和王子的身份又有何用?!”
“萬一林遠出了什么事,我只能選擇去軍部自首。我標(biāo)記了他,我給他注射了抑制劑,如果軍事法庭給他判罪,我就是他最大的幫兇……我愿意陪著他一起進監(jiān)獄。”
“……”特蘭德沉默地看著西澤。
西澤放輕聲音說:“父王,如果您明白我想要保護所愛之人的心情,兒子懇求您幫幫我們……在整個帝國,有能力瞞下這件事的,也只有您?!?/p>
“……”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句句在理。作為父親,特蘭德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竟無法反駁。
特蘭德忍不住抬頭看向這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兒子。
記憶中那個胖乎乎的小孩總是跟在他大王兄的后面當(dāng)一只跟屁蟲,當(dāng)初的自己政務(wù)繁忙,很少操心宮中事物,轉(zhuǎn)眼間,那個叫西澤的小王子就飛快地長大了。
十八歲的少年,身材跟自己一樣挺拔健碩,容貌也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甚至如今,他居然能夠坦然地跟父親對視,為了所愛之人而冒著危險強行闖入王宮不說,還甩出“我愛他”“我會陪他進監(jiān)獄”的前提條件來請求父王的幫助?
——作為一個Alpha,我們被賦予比Beta和Omega們強大無數(shù)倍的能力,不就是為了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
——如果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要這Alpha的能力和王子的身份又有何用?
這是一個十八歲王子的口中所說出的話。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居然輕易推翻了帝國幾百年來的傳承。
世界由基因優(yōu)秀的Alpha們來主宰,Beta永遠處于社會的底層,Omega只需要負責(zé)生育和繁衍,這是人類自進化出ABO三種性別以來就產(chǎn)生的社會規(guī)則。
然而,西澤卻說,Alpha們擁有最強大的能力,并不是為了征服和占有,而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這句話被別人聽到,尤其是被那些Alpha至上、血統(tǒng)為尊的沙文主義者聽到,一定會笑話他這個Alpha的腦子有問題。
可是,特蘭德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卻突然覺得無比欣慰。
——西澤長大了。
他有了自己的信仰,有了自己的愛人,有了為信念而努力和拼搏的勇氣。
沒有一個父親不希望看見兒子的成長,更何況是特蘭德這樣整個帝國的國君。
他一直把這個小兒子當(dāng)作王位的繼承人來培養(yǎng),從小到大,給西澤找的老師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博學(xué)之輩,傳授西澤格斗術(shù)的教練也是曾經(jīng)名滿帝國的格斗術(shù)冠軍。
——長大后的西澤,也果然沒有讓他這個父親失望!
作為身份尊貴的王子,西澤不僅不會囂張地擺出王子的架子來,反而行事沉穩(wěn)低調(diào),懂得權(quán)衡利弊、掌握分寸,在父王面前不該說謊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有半句虛言,而制造朱雀假死的那一幕時卻也用三言兩語成功地騙過了博物館和機甲協(xié)會。
十八歲的孩子,能做到這一點已經(jīng)十分難得了。
更何況,他沒有被帝國傳承幾百年的陳舊觀念所束縛,他的心里有自己的信念,關(guān)于Alpha、Beta和Omega之間的關(guān)系,他有自己獨特的想法。
——而這想法,恰好跟特蘭德不謀而合。
沒有什么是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事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老去,把整個帝國交到這小兒子的手里,或許也能真正地放心了吧?
想到這里,特蘭德抬頭看向自己的小兒子,語氣也不由變得溫和了些:“西澤,你說你愛上了林遠,你可知道他是個Omega?”
西澤搖頭道:“當(dāng)初喜歡上他的時候,一直當(dāng)他是Beta,我也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的?!?/p>
——Beta小怪獸居然變成了Omega小怪獸,西澤也覺得十分驚訝。
作為Beta,林遠這么厲害已經(jīng)夠讓人震驚了,如果知道他其實是個Omega,估計整個學(xué)校的Alpha們下巴都要掉光,尤其是那些比賽的時候慘敗在他手下的Alpha們,得知打敗自己的居然是個Omega,估計要羞愧地去撞墻。
聽西澤這么說,顯然是喜歡極了林遠的。
在知道林遠是Beta的情況下還一頭扎進去,連王室血統(tǒng)傳承的規(guī)矩都可以不顧,年少時的情竇初開,是不夾雜任何政治利益的最純粹、最美好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