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這個號碼的人也就那么一個——沈君言。
她收回前往廚房的腳步,倒退幾步走到茶幾前拿起手機接通。
沈君言為人謹(jǐn)慎,不確定對面是不是要找的人前,情緒概不外露。
他試探問:“溪溪?”
黎溪用臉和肩膀夾住手機,撕開一個小果凍咕嚕吞下:“是我?!?/p>
等聽到的是她的聲音后,對面冷硬的聲線瞬間柔和下來,話語中藏著淡淡的愉悅:“聽你的聲音,似乎挺滿意那里的環(huán)境?!?/p>
“是挺滿意的。”黎溪走到敞開窗戶邊,把手機遞到外面一會兒才拿回耳邊,“聽到了沒?到處都是蟋蟀聲,免費的純凈白噪音,我肯定能睡個好覺?!?/p>
“那就好,我還怕你從醫(yī)院回來會不舒服?!?/p>
沉默蔓延,意味不明。
黎溪眼尾一挑,咬了咬嘴唇,有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
雖然這是一場割裂性質(zhì)的“逃亡”,但沈君言抓不了人,不代表他不知道人在哪里。
沒計較她為什么不回答,沈君言又自顧自地問:“嚴(yán)重到要去醫(yī)院,看來這趟去倉庫是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沒有?!崩柘獡屩卮?,緊接著沈君言最后一個字來開口。
后方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黎溪正要回頭,程嘉懿的身體便貼了上來,俯身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黎溪的心劇烈一跳,聽筒里又傳出沈君言晦暗的輕笑:“回答得這么急,很有欲蓋彌彰的味道?!?/p>
身后的人還不肯挪位,黎溪只能無聲深呼吸一口,平穩(wěn)氣息:“那沈總是希望讓我找到,還是找不到呢?”
話音剛落,原本纏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向上,扶起她的側(cè)臉將她扳向右邊,一個熾熱而急躁的吻立刻在她唇上輾轉(zhuǎn)。
沈君言還不知道對面發(fā)生了什么,手指隔著相框玻璃撫過黎溪的面容:“我當(dāng)然希望你身體健康,常伴我身?!?/p>
程嘉懿的吻來得又急又激烈,黎溪難以抵擋,雖不忘電話那頭還有個人,但也無法抑制情生意動而來的喘息。
她低聲“唔”了一句,哪怕立刻把手機拿開,對面還是靈敏地聽到了。
“溪溪?”
黎溪忙要推開程嘉懿,但對方卻不肯就此罷休,趁她張開嘴,放肆地用舌頭勾纏她,只要她感受他程嘉懿一個人。
“溪溪,你那邊……”
未等沈君言再次發(fā)問,黎溪咬了程嘉懿一口,得到自由后連忙打開免提回答:“沒事,被蚊子咬了。”
“蚊子”用被咬疼的舌頭舔了舔唇角,蹙著眉頭,拿起先前放在沙發(fā)背上的圍裙,又走回到廚房里。
能聽見蟋蟀聲,那蚊子大概率也不會缺席。
沈君言不再深究,繞回她健康與否的問題上:“行動隨時可以取消,但你精神和身體出了問題半秒都不能耽誤?!?/p>
黎溪心思不在電話上,抻著脖子去看已經(jīng)走進(jìn)廚房的程嘉懿。
他把圍裙掛在玻璃門旁邊的掛鉤,然后向右轉(zhuǎn),不見了。
“溪溪?!本镁脹]得到回應(yīng)的沈君言嘆了口氣,“又神游到哪兒去了?”
黎溪回過神,無意識、傻愣愣地啊了一聲:“沒什么,在看隔壁鄰居家的孩子在玩仙女棒?!?/p>
笑聲從話筒中傳來,不帶任何掩飾,低沉磁性又不失爽朗,看來是在個安全的地方獨處著。
“看好了以后,可以跟我說說在倉庫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是禍躲不過。
黎溪看了看手背上的早已結(jié)痂的擦傷,將半真半假的謊言進(jìn)行到底:“被絆倒了,摔暈了半晌?!?/p>
為了突顯真實性,她繼續(xù)添油加醋:“你還記得我放在倉庫門口的那個木箱嗎?就是它!早上的時候不是突然下大雨嗎?我急著出去,就被那個破爛木箱絆倒了!”
激昂地將木箱貶得一無是處后,黎溪嘟囔著撒嬌:“手也擦傷了,上藥時可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