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十六歲的她發(fā)脾氣時弄傷的。
“哥哥,你誠實回答我?!崩柘浫鯚o骨地往前靠在他身上,手從他臉上一直滑落到他胸口上,輕柔畫圈,“我爸還在的日子里,你有想過要操我嗎?”
沈君言一手抓住那只按在自己襠部的手。
若是在平時,這樣被黎溪撩撥,他眼睛里早已冒出了欲火??纱藭r他緊抿嘴唇,一雙深邃的眼里只有冰冷和防備。
“黎溪,或許我的行為有些不當,但我不是變態(tài)?!?/p>
黎溪面帶譏笑,不置可否,下一秒就被他的手指捏住下巴。
“至少,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妹妹。”
成功把沈君言氣走后,黎溪也沒心情再去看電影,走到外面躺上放在銀幕前的床,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剛才自己說的話。
她和沈君言的第一次,似乎也說不出到底誰是主動的那個。
被確診患上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黎溪都處于草木皆兵的狀態(tài),再加上父親的突然離世,她的病情愈發(fā)嚴重,完全離不開人。
這種情況下,完全依賴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而沈君言作為當時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在汪洋大海里漂浮的她,自然而然把他當成浮木抱住。
那是一個下著暴雨的夏夜。
沈君言帶她到影音室看電影,而電影是黎溪閉著眼睛選的。
《戲夢巴黎》。
當時她把影碟遞到沈君言的面前,他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她沒讀懂,還問是不是不能看。
沈君言挑了挑眉,沒說能,也沒說不能,按下播放鍵和她坐下一起看。
那時候影音室還沒有露骨得直接放床,偌大的室內(nèi)只有一張三人沙發(fā)。而他們就坐在沙發(fā),一人占一邊。
電影不長,不到兩個小時,但他們并沒有看完。
在看到伊莎貝拉被馬修破處,然后他用沾滿血的手撫上伊莎貝拉的臉上時,正仰頭喝紅酒的黎溪手突然一抖,深紅色的酒液從她的嘴唇流出,滑過纖細的頸,最終白襯衫的領(lǐng)口里,像胸口處開出一朵雍容的玫瑰。
她下意識看向另一邊的沈君言,他也在看她,目光灼灼,毫不掩飾。
在此之前,黎溪一直叫沈君言“哥哥”。而此時她明知道危險,還是沒有煞風景地叫出那聲“哥哥”。
無聲勝有聲。
她俯身把酒杯放回沙發(fā)前的茶幾,一個側(cè)身往旁邊倒去,正好落在了剛好起身要來扶她的沈君言懷里。
是故意還是無意,黎溪分不清了。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第一次,也是各自的第一次。
黎溪沒有像電影里的伊莎貝拉一樣出了很多血,卻像她一樣默然流淚。
側(cè)躺著的她被沈君言摟在懷里,兩人的腿纏繞在一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嘴唇貼在她的耳側(cè)輕輕說話,吐出的氣息掃過她的耳廓:“溪溪,我不是你的哥哥?!?/p>
那會是什么呢?
黎溪靜靜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可沈君言沒再開口,她也疲憊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黎溪走出影音室,遇到了正從外面進來的傭人。
她拎著一袋殘花敗枝,頗為可惜道:“昨晚的雨真大,連花都被打落不少。”
在走神的黎溪隨口應(yīng)了句是啊。
沈君言聽見后,當天就找了一支施工隊,在庭院里建了一座玻璃屋,然后把所有玫瑰花都移植到里面。
而現(xiàn)在,他就站在這間玻璃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