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她大大方方提起,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沈君言充滿偏見和不喜。
他不想黎溪再和沈君言扯上關(guān)系。
當然,他想也沒用,沈君言實打?qū)嵳疹櫫死柘迥辏谒顭o助,最需要關(guān)懷的五年——他缺席了每一天的五年。
所以,他憑什么去妄想,連嫉妒都顯得可笑。
被染色的云彩漸漸褪色,漆黑在天空開始蔓延,爬入空洞的房間。
“我的確會吃醋?!背碳诬哺┥磔p柔將她整個人攬在懷中,“所以你要行動時只能帶上我。”
屠刀他拿,盾牌他當,來彌補那丟失的五年,讓他獲得名正言順的吃醋資格。
黎溪兩手交叉環(huán)在他肩頸處,用頭發(fā)蹭了蹭他的臉,完全將自己和那堅實的胸膛貼合。
反正他們都在鬼門關(guān)前徘徊過,再一起下一次地獄又何妨。
耽誤太久,夜色變濃,中午順便買回來的食材還完整地躺在流理臺上,他們只能求助外援——路口燒烤檔老板。
老板是本地人,在自己院子盤了個地方做生意,倒也紅紅火火。
縣城就那么大,做做街坊生意,若閑著沒事過去幫幫忙賺點跑腿,連程嘉懿都有去過,混了個能打折程度的臉熟。
早就鍛煉出默契,一走近院子,程嘉懿徑直走到屋子前頭點菜,黎溪找位置。
油煙嗆喉嚨對皮膚也不好,她就選了張離爐子最遠的桌子,坐在籬笆旁邊,挑剔地在筷子筒里選兩雙比較相貌堂堂的筷子。
“今天有紫蘇炒田螺,我點了一份給你填填肚子?!?/p>
紫蘇炒田螺是這里的招牌,不是每天有,吃到都要說一句幸運到要去買彩票。
插著一塊螺肉的牙簽遞到黎溪嘴邊,她看也沒看,張嘴吃掉,繼續(xù)和筷子上的小倒刺抗爭:“嘉懿你會吸田螺嗎?”
“會?!?/p>
黎溪抬頭,嘴角奸詐揚起:“那你聽說過嗎?吸田螺很厲害的人,吻技也很厲害哦?!?/p>
“……”
她手肘撐在桌子邊緣,往前湊近他低聲道:“這點我可以證明,不僅吻技好,口技也非常了得。”
到底還是臉皮太薄,程嘉懿繃起臉想教訓她,可看到她笑得眼角都翹起時,根本不忍心對她冷著臉,只能無奈地搖頭。
“怎么辦。”黎溪歪著頭看著他臉上笑意漸露,“我好想親你哦?!?/p>
程嘉懿繼續(xù)低頭給她挑螺肉,狠心拒絕:“不行,你看看旁邊?!?/p>
黎溪轉(zhuǎn)頭看了看隔壁,兩個大眼寶寶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們。
的確不能做兒童不宜的事。
黎溪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有壞心思浮上心頭:“如果他們看不到的話,就可以親?”
“嗯?”
程嘉懿不明所以,剛抬起頭想問,坐在對面的黎溪拿起放在一旁的塑料菜單,擋在自己臉側(cè),起身越過大半張桌子,閉上眼睛在他微啟的嘴唇上點了點,溫柔輾轉(zhuǎn)。
掩耳盜鈴的吻,欲蓋彌彰,一張單薄的菜單怎么遮掩得住滿泄的愛。
不遠處的樹蔭底下,一輛藏在霓虹之外的S600半隱在寂靜中,降下一半的車窗玻璃后,一雙冷如嚴冬的眼眸銳利無比,落在正在接吻的二人身上,在此刻仿佛化為冷冽的刀鋒。
“沈先生……”司機自然也把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鼓足勇氣才敢開口,“我們要下去嗎?”
“不?!鄙蚓陨疖嚧?,車廂內(nèi)再次陷入一片昏暗,“我也沒蠻不講理到打擾她吃晚飯的地步。”
期望她能夠?qū)W會珍惜他最后一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