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很快被接起：“聽說你回了a市？”

“嗯，今天剛到?！彼鹕斫o自己倒了杯水。

“今晚一起吃個飯？”

“行啊。”

化妝，挑衣服，花了一個多小時，坐計程車到他指定的餐廳又是一個小時。原本同床共枕的男人現(xiàn)在見一面要花兩個多小時。

她到的時候程準(zhǔn)已經(jīng)在那兒了，他要了一個包廂，自她進(jìn)房開始，他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

程準(zhǔn)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瘦了一大圈，肌膚成了小麥色，穿著牛仔喇叭褲和束腰短風(fēng)衣，頭發(fā)剪短了，剛好到肩膀的位置。

“路上有點堵?！彼χ蚱瞥聊q豫了一會，還是坐到他對面去。

“這一個多月去了哪里？”發(fā)了短信沒回，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他急得差點報警。

“西北，手機(jī)在銀川被偷了?！彼贸鲂率謾C(jī)，對他笑了笑。

“這次回來多久？”

裴嘉桉看著他，一年這么快又要過了，去年這個時候她正哭著鬧著要離婚，他一個人頂著巨大的壓力，還未從喪子的悲痛中走出，又要承受她失去理智的胡鬧。她一走了之，把爛攤子丟給他，他也毫無怨言。

“還不確定?！痹S久，她淡淡地說。

“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次...”他話說到一半又停下，想起當(dāng)初說好她有離開和回來的自由，他不干涉。

“點菜了嗎？”裴嘉桉垂下眼，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一個沖動就答應(yīng)下來。

這餐飯吃在嘴里沒什么味道，他時不時給她夾菜，她默默地往嘴里塞。

吃完飯，他去拿車，裴嘉桉走到餐廳門口等。

a市已經(jīng)做好迎接新年的布置，路燈上掛滿小燈籠，她抬起頭看，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她唇角勾起。

程準(zhǔn)搖下車窗，看著她的側(cè)臉，沉默著沒去打擾她。

直到她望過來，隔著五六米，她朝他小跑過來，打開車門，坐到他身旁。

“快過年了，車不好打，我送你回去?！币酝鶅蓚€人吃完飯她總是急匆匆地走。

這一回，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jī)會。

他輕車熟路，裴嘉桉心想也不知道他來過多少回，只是一直瞞著她罷了，想到這心里又忍不住嘆息。

到了社區(qū)門口，她看著他的側(cè)臉，輕聲說了句：“我到了?！?/p>

程準(zhǔn)抿著嘴，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收回目光，打開車門，腳剛落地，手還抓著車門，她俯下身問：“要不要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