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蔣祺生命里唯一想做,愿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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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傅清疏到達基因監(jiān)測辦公室的大樓前,他手搭上車門,剛想開,右手卻被按住。
沈雋意看著他的眼睛,說:“對不起?!?/p>
傅清疏一怔:“為什么道歉?”
“你一向嚴謹,論文就算是寫不出來也不會造假,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冤枉你,會跟你這么大仇,又有這么大權(quán)力的,只有一個人?!?/p>
傅清疏收回左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輕聲說:“沈雋意,我希望這件事只會成為我們?nèi)松飞系娘L雨,而不是絆腳石?!?/p>
沈雋意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還是覺得對不住他,“我不想讓你像葉先令一樣蒙受不白之冤?!?/p>
“不會?!备登迨栉掌鹚氖?,放在臉上碰了碰,低聲說:“我有底稿,并且檔上有最后修改日期,我有你,不會成為葉先令。”
沈雋意頓了頓,反握住傅清疏的手腕,低聲說:“是。”
“你相信我,就該明白我也像你相信我一樣相信你?!备登迨璧吐曊f:“我選擇了你,就跟你風雨同舟,你可以說愛我,別說對不起?!?/p>
沈雋意心被戳的一軟,傾身過去抱了他肩膀一下,說:“是,我愛你,更甚我生命。”
傅清疏側(cè)頭看了眼,沒有車過來,這路段的攝像頭還有一段距離,便仰頭在他唇上點了一下撤回身,說:“等我回來?!?/p>
說完,拉開車門進了大樓。
沈雋意以前追傅清疏高調(diào)又放肆,怎么轟轟烈烈怎么來,現(xiàn)在和他在一起反倒是束手束腳,讓他主動起來了。
他抵了下額頭,輕輕舒了口氣,給嚴保打了個電話。
“喲,你小子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怎么著缺錢了?”
沈雋意說:“不是,我之前說以后不打架了就沒打算再去,我問你點別的事兒。”
嚴保一笑,“你還有什么正經(jīng)事問我,說吧,只要哥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問你點私事。”沈雋意也沒打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shù)乇銌柫耍骸霸蹅冋J識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目的咱們心知肚明,就別裝兄友弟恭了?!?/p>
嚴保一下子坐直,伸手推開陪酒的姑娘,讓她們出去,包間里安靜下來,他才沉聲問:“你從哪兒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沈雋意靠在車里,眼睛平視前方,裝作不經(jīng)意般說:“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了,也別費勁否認了?!?/p>
嚴保說:“你想讓我跟你合作,扳倒你爸?”
沈雋意倏地坐直,沈開云?
不是,他只想詐一詐他晟哥那個幕后指使的事。
既然他提到了沈開云,沈雋意不得不警覺起來,試探地說:“不是我想不想,是你想不想,我手里有證據(jù),我有誠意的,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誠意?!?/p>
嚴保眉頭擰成個川字,吐出來的字都鋒利地像是被淬煉過,“你從哪兒知道的!我母親去世這么多年了,應該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鄙螂h意撐住額頭,笑著跟他演:“你就說你想不想,不想就算了,我也不像牽連你?!?/p>
嚴保考慮了一會,謹慎地問他:“你知道了多少?”
沈雋意有點聽不懂,但總覺得這事背后可能隱藏著極大的、他想像不到的收獲,便意味不明地繼續(xù)詐他:“不多不少,不過這都不重要。你覺得我知道我就知道,覺得我不知道我就還當你是我哥,當你救了我的命?!?/p>
嚴保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這小孩的心思藏得也太深了。
十年前,沈雋意還沒有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頭一回不知道因為什么跟人打架,差點死在路邊,被他救了,他認出這是沈開云的兒子。
他報不了仇,便想抓了他的兒子抵債,結(jié)果卻被這孩子的眼神觸動了,便留下了他。
起初有些送命的活兒,他明知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打不過,卻仍叫他去,沈雋意也不說什么,沉默著就去了,然后一身傷的回來,也不抱怨一句,拿了錢就走。
原來他竟都知道。
“哥,像個爺們一樣?!鄙螂h意輕笑,“別婆婆媽媽的,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p>
嚴保的母親當年也是葉先令的學生,沈開云研究藥的時候,通過葉先令找到了她,她做了最后階段的實驗。
葉先令仿佛知道要出事,有一天讓她趕緊離開,永遠別回燕城。
緊接著便是葉先令被抓的消息,嚴母已經(jīng)到了國外,連面都不敢露,生怕被牽連,隱姓埋名的生活了幾年,嫁給了當?shù)匾粋€地頭蛇。
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又憤懣不平,母親很快便去世,父親也在一次械斗之中去世,嚴保便帶著人回了國。
他認識沈雋意真的是巧合,憑著母親的只言片語找到了沈開云的家,想去了結(jié)他,卻看到他們在辦葬禮。
他當時還以為沈開云死了,結(jié)果認識了沈雋意才知道并不是,是他的妻子。
嚴保思忖良久,說:“好,你晚上來我店里。”
作者有話要說:沈雋意:我可真是個演戲鬼才。
啊,教授真的好溫柔?。?!aw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