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嗎?”崔大爺?shù)?,“我沒有喝酒的習(xí)慣,不過家里有酒,紅的白的都有,你喜歡什么就拿什么?!闭f完,他指了指墻角的酒柜。
祁晏看了眼酒柜,里面確實放了好幾瓶酒,看起來還都不便宜。
“我也不愛喝酒,”祁晏收回視線,笑著道,“我對煙酒之類都不敢興趣。”
“這些傷身的東西,不敢興趣也好,”崔大爺在往王大媽身邊坐下,“嘗一嘗味道,看合不合胃口?”
“不用嘗就知道好吃,”祁晏挑起一片涼拌耳片,“咱大媽親口夸獎過的,肯定不會錯。”
崔大爺樂呵呵的看向王大媽,王大媽瞪了他一眼,崔大爺也不惱,反而給王大媽挑了兩筷子她喜歡吃的菜。
這一來二去,就算祁晏是瞎子,也能看出大爺大媽的感情很好,他默默嘆口氣,在岑家吃岑家?guī)孜淮蟾绱笊┌l(fā)的狗糧就算了,沒有想到到了這里還要吃狗糧。
崔大爺脾氣好,說話慢悠悠的,有風(fēng)度又幽默,王大媽性子比較直,心眼好,待人熱情。祁晏雖然第一次來他們家,但卻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吃完飯,王大媽收拾好碗筷準(zhǔn)備拿到廚房洗,但是被崔大爺攔住了,“你跟小祁好好說會話,碗放著我洗?!?/p>
等崔大爺進(jìn)廚房以后,祁晏真心實意道:“大爺對您真好。”
王大媽攏了攏鬢角的頭發(fā),笑著沒有反駁,過了一會兒她看著祁晏手上的傷:“當(dāng)年你師父買這個小區(qū)房子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終于愿意回帝都了,沒有想到那竟然最后一次見他?!?/p>
祁晏削水果的動作頓時停下:“王大媽,你認(rèn)識我?guī)煾福俊?/p>
“當(dāng)然認(rèn)識,就連你現(xiàn)在住的房子,也是我?guī)椭舻?,”王大媽笑著搖頭,“早年你師傅在帝都也算是有名的大人物,結(jié)果二十多年前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帝都,沒有想到竟然收了你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徒弟?!?/p>
祁晏忽然想起上午跟他比賽的老太太,她是一名天師,并且跟王大媽認(rèn)識,王大媽又認(rèn)識他師傅,王大媽也是玄術(shù)界的前輩?
這位王大媽究竟有多高的修為,他竟然在她身上看不出半點異常。
“你不要覺得驚訝,我早年也曾跟著一位師傅,只是后來選擇了嫁為人婦,便放棄從事這一行了,”王大媽指了指祁晏手里的蘋果,“繼續(xù)削,別停?!?/p>
祁晏抽了抽嘴角,繼續(xù)低頭削水果,很快一條完整的蘋果皮就出來了。
“唉,”王大媽嘆了一口氣,“你師父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著調(diào),做事隨便,說話也沒顧忌,又喜歡東跑西跑,帝都這個地方圈不住他。我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你待在同一個地方十多年。”
祁晏把蘋果遞給王大媽,笑著道:“是啊,師傅常常說,我應(yīng)該是生來便夭折的面相,因為運氣好,遇到了他老人家,才能撿回一條命。”
“運道本就被命運包含其中,他救了你,然后得了一個天資卓絕的好徒弟,是你的好運,也是他的好運,”王大媽用欣賞的眼光把祁晏打量了一遍,“不過你師傅說得沒錯,你本該是早夭的面相,就算僥幸活下來,也命不過二十三?!?/p>
祁晏沒有因為王大媽的這個批命而驚訝,他平靜的看著王大媽,忽然笑道:“但是萬事不能絕對,對嗎?”
“是啊,萬事不絕對,”王大媽點了點頭,“當(dāng)你遇到那位貴人時,命運就發(fā)生改變了?!?/p>
祁晏沉默下來。
“我早年玄術(shù)學(xué)得不好,唯有相面術(shù)最為拔尖,”王大媽以為祁晏不相信自己的話,“你的面相十分復(fù)雜,我無法完全看透,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的命劫已經(jīng)過了?!?/p>
祁晏想到了岑柏鶴,忍不住笑道:“是啊,我確實遇到了貴人?!?/p>
“原本早夭的命運,卻變成了福澤深厚,生活圓滿之相,這個幫了你的貴人,想必是貴到了極點,”王大媽用哪家超市又大減價了的口吻對祁晏道,“我聽郝美麗說,近來帝都不怎么太平,似乎有人惦記上咱們家的龍脈了,你多加注意?!?/p>
“住在岑家是個很正確的選擇?!?/p>
祁晏抬眼看王大媽:“您都知道了?”
“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平時沒事就在微信聊天群里八卦一圈,帝都玄術(shù)圈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點,”王大媽小得意道,“閑得沒事,我們還能去舉報幾個違法亂紀(jì)的嫌疑人,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有得學(xué)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