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聽說蒙虎蒙豹背后有楚皇支持時,陳朝第一時間就想到反制之法,推蒙武這一支和蒙虎蒙豹抗衡,所以他去找蒙長嵐了。
雖然二人已經(jīng)結(jié)盟,盟約都簽訂了。
但陳朝覺得二人結(jié)盟的力度不夠大!
如今秦王老邁,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死了,陳朝要在秦王死之前,將蒙武這一支推上秦國政治權(quán)力的中心,最起碼實(shí)力要和蒙虎蒙豹平起平坐。
他需要和蒙長嵐商議深度結(jié)盟的細(xì)節(jié)。
……
深夜。
車隊原地休整,臨時扎起帳篷。
陳朝是在一處寂靜的河岸邊找到蒙長嵐的,此地距離車隊扎營的地方很遠(yuǎn),站在這里,只能地瞧見遠(yuǎn)處營地里隱隱約約的火光,陳朝不知道蒙長嵐為什么大半夜要跑這么遠(yuǎn)。
蒙長嵐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雙手互相抱在一起,放在膝蓋上,仰起臉蛋,目光平淡地盯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負(fù)責(zé)照顧她的丫鬟,站在蒙長嵐的輪椅后,百無聊賴地低頭摳著手指。
蒙長嵐有一股沉靜的美,宛如月色下的海棠花。
月光照在她的臉蛋上,泛起點(diǎn)點(diǎn)光澤,她的眼睛雖然不如她妹妹那般明亮,但有著一股幽深,深邃的美。
盯著她的臉蛋欣賞了一會兒,陳朝手里提著水囊,慢慢靠近二人,邊走邊說,口吻略顯輕松: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本詩仙不禁想要賦詩一首……二位,你們走大運(yùn)了?!?
主仆二人聽見聲音,扭頭看過去。
丫鬟發(fā)現(xiàn)來人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附近又無旁人,萬一他對她們圖謀不軌,那該怎么辦。
想到這,丫鬟立刻警覺,俯身對蒙長嵐說道:“大小姐,咱們走吧?”
出人意料的是,蒙長嵐對丫鬟道:“蘭花,你先回去吧?!?
“?。俊?
名叫蘭花的丫鬟吃了一驚。
“沒事?!泵砷L嵐看著陳朝,“這位是大紀(jì)宰相,我與他說幾句話,一會勞煩宰相送我回去就成,你先回去?!?
大小姐這么發(fā)話,蘭花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二人的視線當(dāng)中。
蘭花走后,陳朝又上前幾步。
走到近處,他才發(fā)現(xiàn)蒙長嵐臉上淚痕未消,眸子紅紅的,明顯一副剛哭過的模樣。
很顯然,陳朝不是一個大直男,直接問人家姑娘“你剛才哭了嗎?”或者“你為什么而哭?!?
陳朝裝作不知道蒙長嵐哭過的樣子,抬頭望了望月亮,又喝了手里一口水囊里的水。
等了一會,不見男人吟詩,也不見他說話。
蒙長嵐偏頭看向他,正好對上陳朝一雙戲謔的眼神。
陳朝道:“怎么?就想聽本詩仙吟詩?”
蒙長嵐心里啐了他一口,生氣地扭過頭,但是很快耳邊傳來陳朝吟誦的詩句: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蒙長嵐眼前一亮,眸子眨了眨,回味片刻,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心中默念了一遍……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好詩,好詩。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會有詩仙之名了,你怎么能寫出這樣的好詩來?!泵砷L嵐看向陳朝夸贊道。
唉唉唉,低調(diào)低調(diào)……我寫不出這樣的好詩,我只是好詩的搬運(yùn)工。陳朝心里這樣想,嘴上卻道:
“詩仙只是世人對我的贊譽(yù),我也很為難,我覺得我完全擔(dān)當(dāng)不起……至于為什么能寫出這樣好的詩來?自然是有感而發(fā)?!?
“有感而發(fā)?”蒙長嵐問道。
“對。有感而發(fā)。”陳朝又靠近了兩步,手掌搭在蒙長嵐輪椅的椅把上,說道:“白天時,我好心邀請你妹妹去我的大馬車?yán)锼K?,可她非但不領(lǐng)情,還要打我,剛才我去找她時,她恨不得拿鞭子抽我,你說她是不是有什么毛???我這是不是有感而發(fā)?”
說著,陳朝嘆息似的又吟誦一遍:“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蒙長嵐點(diǎn)點(diǎn)頭,并無言語。
現(xiàn)場很快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