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jì)，京城！

長樂坊，宰相府。

大門匾額上掛著白色的招魂幡，兩側(cè)的燈籠也早就換成白色的。

楚云湄踏足此地，抬起頭望著匾額，強(qiáng)裝鎮(zhèn)定，還是經(jīng)過下人提醒她才恍然回神，跟隨下人去府中后堂吊唁陳朝。

靈堂內(nèi)，陳朝的那些女人們披麻戴孝，跪在一起，向來端莊典雅的大夫人宋清婉沉默寡言，臉色蒼白；送陳朝棺木回來的二夫人寧白芷面無生氣；以前當(dāng)過皇后太后，被陳朝想法設(shè)法娶回家的三夫人慕容玥目光呆呆的；紅袖招行首，為陳朝經(jīng)營暗諜機(jī)構(gòu)的四夫人許紅豆強(qiáng)裝鎮(zhèn)定；

陳朝的女兒糖寶眼睛紅的像桃子，兩個兒子年齡還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被下人抱在懷里，安安靜靜地看著靈堂里發(fā)生的一切。

靈堂里的氣氛，壓抑的讓人胸悶。

楚云湄站在靈堂里，看著陳朝的牌位，深深吸了一口氣給陳朝上了三炷香。

“我能瞻仰一下陳朝的遺容嗎？”楚云湄說。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女人們，臉色頓時一黑，就連下人們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女人們看著她們的大姐宋清婉，宋清婉身子一晃，慢慢站起來，面容蒼白，虛弱無力：

“長公主殿下，何故要瞻仰我家相爺遺容？”

“我與陳相同朝為官，私交甚好，陳相不幸已去，我痛心疾首，想最后見他一面?！背其仡h首。

“這不合適?！?

還沒等宋清婉發(fā)話，靈堂里，還沒嫁給陳朝，但正在為陳朝守靈蒙長歌當(dāng)場拒絕。

“算了，給她看吧……”宋清婉擺擺手，在眾女不解的眼神中，帶楚云湄繞到牌位后的棺材一側(cè)，叫下人們推開了棺材板。

沉重的棺材板徐徐推開，楚云湄感覺身子都在輕輕顫抖，她強(qiáng)忍心中不安，來到跟前去看……棺材里，空空如也，沒有陳朝的尸首，只有從家里找出的陳朝的衣服。

當(dāng)初，在北水河并未尋到陳朝尸骨！

棺材板一推開，靈堂里的哭聲一下子大了許多，幾個女人互相攙扶著，扶著棺材嚎啕大哭。靈堂里的下人不忍心去看，紛紛扭過頭。

楚云湄往棺材里看了一眼，一雙秀眉慢慢皺起。

尸首沒找到？

這個疑惑在楚云湄心里閃過，靈堂中，也并未見陳朝的小夫人月娥，據(jù)她所知，此次國師姜玲瓏也并未跟隨使團(tuán)一起回來。

……

……

楚云湄去只有一墻之隔的宰相府吊唁完陳朝，便回到自己的長公主府。

她去了靈堂，見到了陳朝的那幾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哭的可憐，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真可憐。

她為陳朝上了三炷香！

她在靈堂里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便是秦國女將蒙長歌！看來陳朝秦國之行，又騙走一個姑娘的真心。

秦國都亂成那樣子了，這位秦國女將竟然還有時間將陳朝的棺木親自護(hù)送回來，可見對陳朝用情至深。

楚云湄回來后，徑直回到自己的書房。

她坐在窗前的書桌后，看著賬冊。

蕭寒進(jìn)來送茶水時，發(fā)現(xiàn)楚云湄臉上沒有了任何悲傷的表情，一時間直皺眉。他分明記得，自從那封八百里加急的廷報(bào)傳回來，說陳朝死了以后，長公主每日可是傷心的茶飯不思，整日無精打采。

最開始那幾日，幾乎夜夜以淚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