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眾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混入兩萬鐵騎之中,直沖沖地朝北疾馳而去。
咔嚓——
眾人身后,白羊口城頭上,大紀(jì)旗幟被北狄人一刀砍下。
白羊口陷落了!
……
……
日暮。
鬧騰了一天的白羊口,終于安靜下來。
“校尉,白羊口陷了?!庇H衛(wèi)拄著刀,一瘸一拐地來到一間民房內(nèi),“城頭失守,北狄士兵入城,幾人就殺,已經(jīng)快找到這邊來了。”
“咱們怎么辦?”
高大鈞斷了一條胳膊,是白天和北狄士兵在巷戰(zhàn)中被砍下的,他冷著臉,悶著氣。
和北狄開戰(zhàn)以來,疆王任大軍統(tǒng)帥,全權(quán)指揮防衛(wèi)戰(zhàn),若是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他們許家軍能和北狄打的有來有回。
可這一次不同,疆王明顯不是指揮的料。
他們從北邊一路往南退,一路退到白羊口。
從開戰(zhàn)之時,他們就沒打過一次勝仗,每次都是夾著尾巴往后跑。
這一次白羊口之戰(zhàn)依舊是,疆王又退了,而且賣了他們。
“校尉,還有一件事。武字營全軍覆沒了,武校尉的尸首被北狄士兵掛在了街上?!?
高大鈞吸了一口涼氣,武字營是主力營之一,他們的校尉平時和高大鈞關(guān)系不錯,開戰(zhàn)之前,兩人還相約戰(zhàn)后一起吃酒,但沒想到……
“咱們還有多少兄弟?”高大鈞沉聲道。
“不到五十了?!?
一場巷戰(zhàn),打的就剩下這么點(diǎn)兒人,家底打的差不多了,他們這些人是威字營最后的希望。
吐了一口惡氣,高大鈞伸手從懷中掏出威字營的營旗,上面鮮血浸染。
盯著看了一會兒,高大鈞將營旗鄭重交給親衛(wèi):
“拿著,護(hù)好營旗,白羊口東北方向,那處城墻下年久失修,有個狗洞,前些天我們?nèi)タ催^的,你記得吧。你拿著營旗,鉆過去,回京城報(bào)信,我們給你拖住北狄,記住,一定會回京城報(bào)信?!?
親衛(wèi)捧住營旗,沉默不作甚,點(diǎn)點(diǎn)頭。
他知道,高大鈞這是要給威字營留下一顆火種!
交待完事,拄著刀,高大鈞慢慢站起來,斷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額頭浮現(xiàn)一層豆大的汗珠。
“兄弟們,咱們走?!?
聞言,威字營剩下的幾十號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但卻并沒有跟著高大鈞走的意思。
他們死死地盯住高大鈞,不知什么意思。
高大鈞扭頭,看了看他們,怒了,“慫了?怕了?”
無人言語。
但是突然,有兩個人走上前,不由分說,攔腰抱住了高大鈞,搶下了他的刀,讓他動彈不得。
“娘的,你們干什么?放開老子?!备叽筲x掙扎著。
兩人不放,死死的抱住。
不一會兒,親衛(wèi)捧著營旗站了起來,在高大鈞錯愕的眼神中,將營旗還給了高大鈞,塞人他的懷中。
親衛(wèi)退后一步,抱拳道:
“校尉!我不鉆狗洞!您平時就會在我們兄弟面前耀武揚(yáng)威,我們兄弟們私下商量好了,讓您來鉆這一回的狗洞!看你以后還耀武揚(yáng)威不?!?
說著說著,親衛(wèi)紅著眼睛,卻咧嘴笑著。
緊接著,滿屋子的人咧嘴笑著。
高大鈞神色一驚,看著自己最信任的親衛(wèi),看著滿屋子的兄弟,怒吼不住:
“你老子的,快放開我!”他知道,威字營的兄弟們想讓他活下去,代表他們活下去。
可高大鈞怎么會如他們的愿?他是校尉,是他們的頭,要死,也是他第一個死!
“快放開老子,你們這群……”
“咔!”沒等高大鈞把話說完,有人從后面打暈了高大鈞,“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