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蹙眉:“抄的?”
“沒錯,是抄的。”陳朝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不僅《飲酒》是抄的,昨夜那首《將進酒》也是抄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將進酒,杯莫停……很明顯這首詩作者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際,于是滿腔不合時宜借酒興詩情,以抒發(fā)滿腔不平之氣所作。”
“方大人再瞧瞧我,本相乃大紀宰相,何來懷才不遇?何來不平之氣?所以可以看出這首詩也是我抄的?!?
聽完陳朝這一通解釋,方休和李昭陽這師徒兩人,不約而同互相對視一眼,沉思片刻,相互點點頭,認同陳朝的說法。
陳朝這個人。
權傾朝野。
他會歸隱?
大紀宰相,天子亞父。
他會懷才不遇?
肯定不會。
“不對不對,這不對勁?!碑敱娙硕家詾檫@兩首是陳朝抄的詩時,方休忽然說這事不對勁,他看著陳朝,確定道:
“不是你抄的!這兩首就是你寫的!”
“……”陳朝無語,又道:“就是我抄的?!?
“不是!”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就是我抄的?!?
“絕對不是!”
方休長袖一揮,十分確定,然后看向眾人解釋道:
“此兩首可千古流傳,青史留名的詩篇,絕不是陳朝欺世盜名之作,就是他寫的……諸位且聽老夫慢慢道來,千萬莫被陳朝給騙了。”
看方休如此認真,胸有成竹的模樣,李昭陽下意識地坐直身體,放下手中茶杯,豎起耳朵,仔細聽接下來的話,庭院里的其他人,小廝和丫鬟們也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這方天地。
“咳咳?!?
方休輕咳兩聲,醞釀一下語言,指著陳朝:“你不實誠也休怪老夫?!?
陳朝聳肩攤手,十分無奈。
這下子有嘴說不清。
真不是我寫的,你咋就不信呢。
方休隨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樹枝,在地上默寫這兩篇佳作全文,一篇一篇地點評過去:
“先說這后來的一首,《將進酒》此篇,陳朝,你現(xiàn)在貴為宰相,是沒有懷才不遇,是沒有胸中憤憤不平之意,可老夫要說這篇是你十多年前所作你認不認?早年老夫聽聞,你未高中科舉前乃是一窮苦書生出身,空有才華和抱負卻無處施展,境遇和此篇意境相似,所以有《將進酒》此篇……你借酒澆愁,以抒胸中不平之意??蓪Ψ瘢俊?
你要非這么說,我能說什么?陳朝心中嘆道。
“后,你迎娶前戶部尚書之女,一路高升,官運亨通,僅僅十年時間,便是我大紀宰相,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十年為相,你做了不少錯事,被冠以奸相之名……可這半年多來,你幡然醒悟,做了些許好事,老夫都看在眼里,這做不了假?!?
“這樣看,你寫出《飲酒》倒也合情合理,你厭倦了以前官場上的斗爭,決定為百姓做點好事,是也不是?”
陳朝眼角微微抽搐,另一邊,李昭陽的目光看過來:
“亞父,這可是真的?”
方休自以為很聰明,一邊捋著胡須一邊說道:“陳朝,是不是被老夫說中了,你無言以對?”
陳朝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轉過腦袋……呵呵,這他娘的真操蛋,我說詩不是我寫的,你們偏不信,非要說詩是我寫的,你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陳朝,你就認了吧……”方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