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學(xué)士聞聲對視一眼,不發(fā)一言。
也真是奇怪,太后娘娘自從離宮祈福歸來后,就變得不像以前那個,而是日日過來給皇帝送羹湯,有時還要在旁聽一會兒政務(wù)。
百官們都說,太后想趁皇帝年幼,插手政務(wù)。
但要說這位太后欲插手政務(wù)吧,她卻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每次聽一會兒政務(wù)匯報,就回去了,不發(fā)表任何意見,私底下也不做出任何舉動。
似乎,只是想單純地了解一下國事!
身穿火紅宮裙的慕容玥跨過高高的門檻,帶著幾個婢女進(jìn)入御書房,親自將羹湯放在龍案上。
“謝母后……”永興地抬眼,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
他也搞不懂慕容玥每天過來的目的,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女人對云州的情況十分感興趣,每次官員匯報,她都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屏住呼吸仔細(xì)聽著,生怕錯漏一個字。
小太監(jiān)搬來圓凳,太后慕容玥像往常一樣坐下。
御書房內(nèi),幾位大學(xué)士都有自己的位置,正在翻閱各地呈上來的奏報,他們批閱之后才會呈遞給永興帝,這大大減小了皇帝的工作量。
要不然,每日從全國各地呈上來的奏折,光讓永興帝一個人批閱,非得累死不可。
也不知過了多久,茶都用了兩盞,日頭高照。
終于,殿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御書房內(nèi)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抬起頭看向門口。
一位兵部官員,火急火燎地進(jìn)入御書房,跪拜之后,將手中的折子高高舉過頭頂:
“陛下,云州軍報!”
一定是求援的。
幾位大學(xué)士不約而同地想到。
云州戰(zhàn)況慘烈,大紀(jì)官兵苦守數(shù)月,兵力損耗嚴(yán)重,這半個月來,軍報上都是要求朝廷派兵增員,要不然就是撥軍械糧草,反正沒什么好消息。
“是平邑城的嗎?”永興帝隨口問了一句。
“不是。”那位兵部官員搖搖頭,抬起頭道:“是北線那邊傳來的,涌關(guān)!”
這個地名一出,在場所有人呼吸都一滯,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籠罩在眾人心頭。
涌關(guān)!
難道涌關(guān)也失守了嗎?
“涌……如何?戰(zhàn)況如何?”永興帝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前些日,三千峽失守的消息傳來,若北線的涌關(guān)再失守,平邑城就真的守不住了,云州至此全境陷落。
只見那位兵部官員打開奏折,攤開照著宣讀出來:
“永興二年九月二日,姚武率領(lǐng)土匪五萬之眾,于凌晨時分攻打涌關(guān),常勝軍接戰(zhàn),此一戰(zhàn),常勝軍全體將士沆瀣一氣,斬敵九千……七日后,九月九日,常勝軍利用涌河之便,行水淹之計,五萬土匪千不存一……之后半月,待水退去,常勝軍一路南下,配合撼山營騎兵,支援北線其他城池,又滅土匪兩萬之眾!至此,北線土匪潰敗……”
……
戰(zhàn)報宣讀完畢。
御書房內(nèi),所有人都張圓嘴巴,目瞪口呆,愣在當(dāng)場。
幾位大學(xué)士和永興帝還是被御書房內(nèi)突然傳來的喜極而泣的聲音所驚醒,才慢慢緩過神來。
只見,身穿宮裙,雍容華貴的慕容玥此刻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掩袖小聲啜泣著。
她實在是太高興了。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幾位大學(xué)士不約而同地站起來,作揖向龍案后的永興帝表示祝賀。
然而此時,永興帝很顯然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勝,勝了?”
“陛下,勝了,是勝了,您沒有聽錯?!睅孜淮髮W(xué)士弓著腰,十分歡喜地說道。
“還是大勝!是大捷?”永興帝又試著問了一句。
“正是!”
御書房內(nèi)所有人連連點頭,臉上堆滿笑容。
等了好大一會兒,永興帝慢慢站起身,但也不知怎的,身子突然往前一踉蹌,險些沒站穩(wěn),身后的小太監(jiān)想要伸手去扶,卻被永興帝揮手打斷。
他扶著桌子,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勝了就好,勝了就好……”
“來人啊,傳朕口諭,速速將此捷報,張貼京城內(nèi)外,讓京城百姓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