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并未從他身后看見其他人。
“大人,小人一行七人奉命向外救援,可是路上都是大紀官兵,他們都被官兵給殺了,小人跑得快,勉強撿回一條命,逃了出來!”
梁川皺起眉頭,發(fā)現(xiàn)端倪:“平陽谷被圍,你們是如何逃出來的?逃出來后,為何要走虎口峽?而不走清水河?”
“將軍,小人和同伴是通過一條密道逃出來的,一開始確實要走清水河,但路上大紀官兵實在太多,沒辦法才繞遠了些.....”
說著,他還露出身上的刀傷,顯然是剛剛突破大紀官兵的圍剿,好不容易才逃到這里。
“本將軍且問你,你剛剛通過虎口峽,可發(fā)現(xiàn)里面有什么不妥之處?”
“有!”
梁川立刻緊張起來,“何處不妥?”
“小人在路上遇見幾具新鮮枯骨,他們身上都是野獸撕咬的痕跡.....”
原來如此....梁川心里想到,看來并無鬧鬼,而是虎口峽中最近有野獸出沒,把人給吃了。
這時,土匪將領著急道:
“將軍,別顧忌那么多了!救援要緊,咱們?nèi)サ耐砹似疥柟染蜎]了?!?
梁川心中煎熬。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進入虎口峽。
派出去兩撥斥候進入探查,都說無礙,而且還有從平陽谷安全逃回來的人。
退一萬步講,平陽谷連發(fā)九道狼煙向外求救,說明大紀北線大軍攻勢很猛,而且,我軍是突然改道虎口峽,對方又如何知曉我軍要經(jīng)過虎口峽?從而提前設伏?
不可能,敵軍不可能在這里設伏。
思忖片刻,梁川下令:“出發(fā)吧。”
并且指著土匪將領:“你,帶著你的人馬,先行進入,本將軍在后壓陣!”
土匪將領撇撇嘴。
心想這楚將真是謹慎過頭了。
于是乎,土匪將領帶著土匪大軍,一馬當先,進入虎口峽。
梁川帶著一萬楚軍跟在土匪后面分批次進入,而且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在虎口峽入口留下三千楚軍。
梁川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旦中埋伏,首當其中地就是前面的土匪,他和他的楚軍或許還有機會撤回來,入口留下的三千楚軍也能幫上忙。
慢慢深入虎口峽,梁川抬頭望著頭頂?shù)囊痪€天空,只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時,他不停下令催促大軍快速前進,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虎口峽。
這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
“成敗在此一舉!”
陳朝看見土匪大軍在虎口峽入口徘徊許久,但最后還是選擇進去,不由握緊拳頭。
既然進來了,那一個都別想走了。
蒙長歌看著峽谷中長長的土匪隊伍,眼中只有興奮。
同時,他對陳朝的欽佩度直線上升,因為方才那個自稱是從平陽谷逃出來的土匪,其實是陳朝為了放松楚將戒備,找人故意假扮的。不僅于此,平陽谷向外求援,前后實際上只放出三道狼煙,其他狼煙都是陳朝找人放的,為的就是突出平陽谷情況緊急。
雖然這些都是極小的細節(jié),無關(guān)大局。
可是仔細想想,如果沒有這些小細節(jié),計劃不可能進展的這么順利。
饒是梁川這般謹慎的人,還是上套了。
陳朝心思之細膩,恐怖如斯。
蒙長歌慶幸沒跟陳朝這樣的人成為敵手,如若不然,輸?shù)脴O慘。
同時她非常高興。
因為這是她的男人……
她很驕傲。
看著越來越多的土匪打腳下經(jīng)過,陳朝輕抬手,壓低聲音:
“全軍,準備.....”
峽谷上方,早就埋伏好的大軍嚴陣以待,興奮地直舔嘴唇,握緊手中刀。
“放!”
一瞬間,士兵用力揮刀砍斷繩索。
固定好的檑木滾石不受控制,轟隆隆地朝下砸去。
騎在馬背上的梁川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埋伏,抬頭暗叫一聲大事不妙,而后用盡全身力氣怒吼道:
“敵襲!敵襲!”
“防御,舉起盾牌,靠兩側(cè)站!”
“不要亂,防御!”
梁川也算是沙場常客,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不能一窩蜂地往前路沖或者往來路退,必須要扛過第一波檑木滾石的沖擊,再找機會進行反擊。
靠著兩側(cè)峭壁,盡量用盾牌護住身體要害,生存下來的幾率會大很多。
他身后的楚軍軍隊,第一時間便按照梁川的命令去做。
可是那些土匪都是沒受過正經(jīng)訓練的,眼下中埋伏,徹底慌了神,瘋狂地往前擁擠著,出口就在前方。
可是早就在此埋伏好的陳朝,又怎會給這些土匪逃出去的機會?
士兵們用力砍斷繩索,一塊塊巨石轟然掉落,尤其是出口位置,被垂直下落的巨石堵的水泄不通,來路也被完全堵住。
現(xiàn)在,虎口峽中的土匪和楚軍成了甕中之鱉,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頭頂?shù)袈湎碌氖瘔K和檑木,沖擊力完全可以直接將人砸成肉醬,慌亂的土匪大軍瞬間死傷過半。
楚軍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雖然有盾牌護體,但是強大的沖擊力,還是連盾牌帶人直接壓扁。
虎口峽中,成為單方面的屠殺!
人間慘劇!
土匪大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便宣判死亡。
等滾石檑木用完,埋伏在虎口峽上方的常勝軍,才露出腦袋往下看去。
戰(zhàn)場猶如修羅場一般。
血腥彌漫,哀嚎聲四起。
石縫中,偶爾露出一條血手臂,手指頭微顫,代表他還沒完全咽氣。
當然,也有幸存的人,不過那是極少數(shù)極少數(shù)。
陳朝站在中間,意外發(fā)現(xiàn)那位騎在馬背上的楚軍將領竟然活了下來,只不過現(xiàn)在極慘,被石頭壓住,動彈不得,幾個幸存的楚兵正在搬弄石頭,想要把他救出來。
借助繩索,埋伏在上方的大軍陸續(xù)下來,收拾殘局,給那些還沒死透的土匪和楚軍一個痛快,也算是做善事了。
陳朝帶人,來到梁川不遠,幾個楚兵撿起手中能用的東西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些靠近的敵人,
梁川揮手,撥開面前擋著的楚兵,艱難地坐起來,看見陳朝后眼里閃過厭惡神色,牙齒上沾滿血跡:“卑鄙無恥!”
陳朝偏頭,皺起眉頭,不解的說道:
“何來卑鄙無恥?這天下兵事,無非是正軍紀,算人心,攻其不備,避其精銳,常出奇謀,今日我勝你敗,你敗的不冤!”
“哦,對了.....”陳朝臨走前說道:“你在入口留下的三千楚兵,不知道我派出五千槍騎兵能不能解決?”
梁川一口老血噴出,昏倒過去。
陳朝說完,哈哈一笑,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