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山莊園,約還有幾百步的路,從大營匆匆趕回來的陳朝便瞧見一群手持梢棍的寧家族人,先他一步進(jìn)入莊園。
自從服下龍血丸,穩(wěn)定寧白芷的病情后,這小姑娘一直處在高燒昏迷后,未曾醒來,被陳朝安排在南山莊園休養(yǎng)。
她嫂嫂余秀蘭平時照顧她,韓老也留在莊園,每日都過來把脈。
屋里頭,站滿了人,圍的水泄不通。
不一會兒,屋里便傳出余秀蘭有些生氣的聲音,婦人揮袖,趕走無關(guān)人等。
他們被趕出屋子,并未著急離開,而是趴在窗戶上往里伸著頭,一個個露出笑臉。
“醒了醒了……”
“終于醒了,謝天謝地……”
聽見這話,院子里的陳朝松了一口氣,這顆懸在胸口好幾日的石頭終是落了地。
醒了就好。
醒了就代表沒事了。
瞧院子人多,輪到自己進(jìn)屋看望寧白芷,也得等好大一會兒,陳朝拍拍袖子,準(zhǔn)備去偏院收拾一下,最好是能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裳。
這身衣裳全被汗水打濕,如今天氣又熱,臭的熏人眼睛疼。
“宰,宰相大人,小妹喊你?!?
陳朝剛剛轉(zhuǎn)過身子,正欲離開,屋里頭的寧白英便出來站在門口,叫住陳朝。
“叫我?”
陳朝扭頭,伸手指了指自己。
寧白英神色平靜,點點頭。
舔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陳朝在滿院子人的注視下隨寧白英進(jìn)入屋子。
屋子里,一股中藥味。
背朝上,趴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少女艱難地睜開眼皮,看著進(jìn)來的陳朝,嘴角慢慢浮現(xiàn)一抹笑容。
還沒等陳朝開口,少女聲音微弱道:
“相,相爺……謝謝,謝謝你?!?
只說這幾個字的功夫,少女額頭便疼的浮現(xiàn)一層冷汗,起了白皮的嘴唇皸裂出血。
雖然這幾日高燒昏迷不醒,但寧白芷腦子是有意識的,知道外面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陳朝做到了承諾的事情,給了寧家族人新生。
“謝什么?倒是你,快點給本相好起來,本相身邊只你一位小侍女,這個位子一直給你留著呢。”陳朝走上前,蹲在床邊,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寧白芷的額頭,滿眼都是疼惜。
二人是主仆,一條無形的繩索早就將二人連接,緊緊地綁在一起。
聞言,寧白芷小手緊緊抓住陳朝的手指,在哥嫂沉默的注視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這位中年男子,應(yīng)了一聲,“好,一定。”
出門,陳朝叫來韓老,詢問寧白芷的病情,寧白英抱著胸脯,站在一側(cè)靜聽。
“相爺,寧姑娘既然醒來,那說明身體已無大礙,日后只需靜養(yǎng)即可。”
寧白英和陳朝聽完,徹底放下心。
來時,寧白芷那副在鬼門關(guān)打轉(zhuǎn)的樣子,至今歷歷在目。
雖然中途寧白英替她療過幾次傷,暫時止住了血,但寧白英這位當(dāng)大哥的知道,小妹這次九死一生,他幾乎已經(jīng)做好了失去妹妹的準(zhǔn)備。
萬幸。
萬幸眼前這位宰相大人連夜進(jìn)京,帶回了龍血丸,強(qiáng)行為小妹續(xù)了一命。
“敢問韓老,我小妹到底被何物所傷?為何傷的如此嚴(yán)重,背上皮肉幾乎被焚焦?”寧白英壓不住心中好奇,上前半步問道。
韓老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手撫撫頜下短須,看向身邊的陳朝,詢問意見。
這關(guān)乎相爺?shù)拇竺孛堋?
饒是他,也不能透露太多。
陳朝點點頭,韓老這才說道:
“重傷寧姑娘的是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