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干什么呢?”
被人猛地從后面一拍肩膀,陳朝嚇了一大跳,差點從城墻上掉下去,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穿銀甲,身后披紅披風的蒙長歌。
陳朝沒有立馬理她,而是揮手,叫其他校尉按照剛才的吩咐地去做。
如今的涌關(guān)城墻,馬上就要竣工,足有兩丈高。
蒙長歌站在城墻垛口,往前方望著,發(fā)現(xiàn)不少士兵在前方的空地上挖掘深坑,在里面倒插上削尖的竹刺。
“陳朝,你也不必如此吧……只不過是土匪而已?至于這么鄭重地對待?”
涌關(guān)城高,土匪又沒什么重型的攻城利器。
不至于這樣,完全不至于。
“唉——”
陳朝不以為然,站在蒙長歌身邊,輕嘆一聲。
這才緩緩說道:“蒙將軍有所不知,我大紀士兵武器裝備落后,既沒秦軍強弩,百步穿楊,又沒楚軍精良鎧甲,刀槍不入,就只能在這上面下點功夫了?!?
蒙長歌嫌棄地撇撇嘴,這幾次每次過來找陳朝,陳朝都是這幅怨天尤人的樣子,說大紀士兵的裝備這里不好,那里不好,甚至都不如土匪,說的老慘了。
蒙長歌知道,陳朝這是在跟她裝可憐!
他就是想問她借點秦軍的武器裝備。
可武器裝備,蒙長歌是萬萬不能出借的。
糧草還好說些,借了也就借了,有借有還嘛。但武器裝備不一樣,每一件兵器都在兵部的冊子上登記過,每隔一個月上面都會派人過來檢查,若是裝備丟失,她蒙長歌難逃罪責。
所以,不管陳朝如何裝可憐,蒙長歌就是心如堅鐵!紋絲不動!
借武器裝備,免談!
見自己的苦肉計行不通,陳朝收拾表情,很快換了一種思路,引蒙長歌來到城墻的城樓中。
正中央的指揮桌前,放著幾張圖紙。
陳朝道:“蒙將軍戍邊多年,對守城肯定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還望蒙將軍不吝賜教,看看我涌關(guān)的防御措施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見陳朝這么虛心,蒙長歌勉為其難地瞄了幾眼圖紙。
視線剛落在桌上的圖紙上,蒙長歌就忍不住輕“咦”一聲,道:“你這幾張圖紙為什么跟別人的不一樣?”
手里拿的這一張圖紙是涌關(guān)的鳥瞰圖,由陳朝花費一天一夜描繪而成,可讓蒙長歌驚訝的是,這張圖紙和之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別具一格。這張圖畫的極為工整,詳細,每一根線條都橫平豎直,像是用尺子一筆一畫畫出來的,甚至圖上還標注了具體的數(shù)值,比如長度,寬度,方向,使人一眼就能看清楚涌關(guān)的大致情況!
蒙長歌又拿起另幾張圖紙,所畫也十分詳細,當手指觸摸在圖紙上時,奇怪的觸感讓蒙長歌蹙眉,“這不是墨!”
“當然不是!”陳朝微微一笑,從桌角放置的一個布袋里拿出自己的作圖工具,有各種各樣,規(guī)格不一的尺子,最重要的還是那幾塊炭條!
“墨水很難讓我畫出滿意的直線,所以一般我都會選擇使用炭條來畫!”
說著,陳朝握住炭條,在圖紙上輕輕一劃,一道完美的直線就被畫出來。
蒙長歌沒來得及阻攔,好好的一張圖就被陳朝毀了。
雖然直線畫在不重要的地方,但看著還是心里膈應(yīng)的慌。
“你你你!好好的一幅圖被你毀了!”蒙長歌氣憤道。
“哪有?”
陳朝絲毫不慌,從布袋子里拿出一塊曬干的饅頭,遞給蒙長歌,“試一試,一擦就掉了。”
???
蒙長歌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饅頭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擦的?
但在陳朝的注視下,蒙長歌還是拿著饅頭,照準陳朝剛才畫的直線上面,輕輕擦拭。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直線慢慢消失了,雖然還是能看清直線遺留的痕跡,但完全不影響什么。
“這是為什么??”蒙長歌像個好奇寶寶,看看手中的饅頭又看看圖紙。
陳朝找了張椅子坐下,微笑地解釋道:“你手中的饅頭是被曬干的,表面很粗糙,摩擦力大,炭粉附著在紙上,附著力不是很大,所以一擦就掉!”
聽完這個解釋,蒙長歌只覺神奇。
于是,她拿著炭筆又畫了幾道,拿著饅頭又擦掉,高興地眉頭直揚,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世界。
這玩意,好用。
學回去,自己用!
“好了,別玩了,叫你過來時來看我涌關(guān)防御,不是讓你擦來擦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