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永興帝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首《我的父親是皇帝》是他八歲時候?qū)懙?,歌頌的是先帝的功勞?
是永興帝這輩子的污點。
再看底下群臣,憋笑的辛苦,眼淚掛在眼角,卻不敢流下來,也不敢伸手去擦……
當然,永興帝也不算后繼無人,因為慕容庭曾經(jīng)也寫了一首,名字叫做《我的姐姐是太后》,和永興帝的那首有異曲同工之妙。
“咳咳?!?
永興帝尷尬地咳嗽兩聲,看著殿中幾近失態(tài)的群臣,嘴角不由下拉,給李剋使了一個眼色。
李剋趕緊上前,道:
“那個,既然說到詩詞一道,今日趁著大好機會,不如我們好好論一論,互相探討一下,宰相這首《聲聲慢》不似尋常一般的詞,是曲子詞的一種,寫的極好,傳唱民間必定風靡,本王愛不釋手。”
話鋒一轉(zhuǎn),李剋又道:
“本王想說的是,宰相先前所作的那首《將進酒》,本王極為喜歡,多有捧讀,只是其中有幾句大為不解,還望宰相為本王解惑?!?
李剋說話的同時,天子之師,文昌閣大學士方休就坐在席間,情不自禁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張嘴欲言。
可最后一個字也沒蹦出。
只是悶了一口烈酒,無奈地搖搖頭。
廣陵王李剋此言一出,群臣目光齊聚在陳朝身上,忽又打量永興帝和那歌姬一眼。
心里盤算起來,頓時有了主意。
他們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來,這一切都是永興帝的主意。
借李剋和歌姬之口,引出聲聲慢,復又引出詩仙之名,再便是陳朝先前所作的那兩首詩。
陳朝沒去云州打仗之前,憑借《飲酒》“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以及《將進酒》一詩中的名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中打出名聲。
在京城各大才子圈中,已經(jīng)流傳開來。
兩首詩,已經(jīng)足夠陳朝把“詩仙”的名頭,攬進自己的懷里。
可接踵而至的便是質(zhì)疑聲,有許多人質(zhì)疑這兩首詩是陳朝抄的,抄襲他人所作,為自己攬名聲。
因為這兩首詩的意境,前后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所作。
此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可是后來因為方休出面。
方休曾以人格擔保,這兩首就是陳朝所作!
這才漸漸平息“抄襲”風波。
沒想到,在今日宴會上,永興帝借題發(fā)揮,又將此事重新提起。
輕笑一聲,陳朝瞬間明白了其中的貓膩。
陳朝道:“王爺有何不解,盡管說來便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李剋等的就是這句話,拱手道:
“《將進酒》一詩中有這么幾句,本王每每讀來,百思不得其解。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請問宰相這岑夫子,丹丘生是何人?還有這一句,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這句借用典故,可詩中的陳王又是誰?縱觀史籍,并未有一位陳王的帝王?”
“還請宰相,給本王解惑?!?
雖遲但到……陳朝心里想到。
當初作這首詩時,陳朝想過改一改這幾句。
有人問起,自己答不上來,豈不是尷尬?
但當時,腦子也不知怎樣想的,陳朝想保證這首詩的原汁原味。
所以未改一筆,原封不動地丟了出來。
所以有了今日之禍。
永興帝高高坐在龍椅之上,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有馬前卒李剋拋出問題,群臣看著,而他自己則是穩(wěn)坐釣魚臺,陳朝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