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嫌棄地推了一把玉奴的腦袋,“你就別惡心我了?!?
乾闥婆神色陰沉,它來回望了一下兩人,然后緩緩說道:“你想獨立?”
玉奴搖搖頭,“不是我想獨立,而是上次與蘇硯一戰(zhàn)之后,我就被動從你身上獨立出來了?!?
“那么這樣一來,我們兩人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其實和蘇硯、大勢至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相似?!?
乾闥婆神色緩和了下來,“你想多了,我們之間怎么會是‘不死不休’呢?我失去一道分神并不是什么嚴(yán)重的事,不是非得將你吸收回來我才能完整。”
“你剛才沒聽到嗎?我都以為你死了;既然你沒死,那我大可以放你自由,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
“別騙我啦~”玉奴依然是笑瞇瞇的模樣,“本質(zhì)上來說我們是同一個存在,我可太了解我自己的性格了?!?
“假設(shè)我是本體,我是不可能允許一道分身產(chǎn)生獨立意識的,因為她不斷成長壯大的話,終有一日會威脅到我?!?
“相應(yīng)的,現(xiàn)在我是分身,我最渴望的就是吞噬掉本體所擁有的力量,而且我也討厭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我,就請乾闥婆天魔主乖乖赴死如何?”
乾闥婆見無法哄騙到玉奴,不由得露出了猙獰的本色,“你真以為可以以下克上?區(qū)區(qū)一道分神,別太狂妄了!”
玉奴一下子露出怕怕的神色,“可惜剛才只汲取了你百分之一不到的本源力量,還是趁你松懈大意的情況下;另外這些年寄宿在蘇硯身上,我的力量雖然有所增長,但依舊不是你的對手。”
“所以我要和蘇硯合作,我們兩個打你一個,你死定了!”
“呵,呵呵,哈哈哈!”乾闥婆笑聲中帶著刻骨的嘲諷意味,旋即它的表情迅速沉著冷靜下來。
它不再出聲,只是后退一步,悄然無聲散去身形。
周圍的蘇家祖宅也隨之破碎,四周變成一片幽暗,因為既然玉奴站到了蘇硯這一邊,那么這些常規(guī)的天魔惑心手段就沒用了,玉奴會幫蘇硯保持清醒。
接下來只能是毫無花哨的硬碰硬,誰的意志更堅定,誰的心神力量更強大,誰就是勝者。
虛空中忽然響起尖銳的嘯鳴聲,無數(shù)只三足六翼的黑色怪鳥,從四面八方飛出,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擊向蘇硯兩人。
但玉奴只是打了個響指,飛鳥立刻變成漫天的黑色羽毛飄落。
蘇硯剛想出手反擊,玉奴就搖搖頭,她一拍手,虛空中忽然燃起一團血焰!
這無聲的焰火向上蒸騰,仿佛燃燒了成千上萬年,甚至燒得虛空都隱隱有些扭曲朦朧;而且乾闥婆消失的身影居然顯現(xiàn)了出來,那血焰就是從它體內(nèi)燃起的。
它咬著牙,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血焰壓制下去,“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這種火焰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它曾經(jīng)燒死過一位上古大魔,哦,還是個原初魔族?!庇衽瓷先ヒ琅f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剛才汲取你的力量之時,我就悄悄注入了一絲血焰,也就是說,現(xiàn)在你在我面前無所遁形?!?
“可笑,這是在蘇硯的心神之中,你在這里注入真實的血焰,第一個死的就是他,所以這只是你憑空想象出來的東西?!?
乾闥婆沒有上了玉奴的惡當(dāng),如果它真的相信的話,那么就這血焰就是真的,而且威力也可怕到足以燒死它。
這一點玉奴倒是沒有否認,“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擁有這種特殊的力量,所以我能想象出它的本質(zhì),想象出它的每一個細節(jié),我覺得它是真的,那它就有相應(yīng)的威力。”
“而且我可不止擁有血焰,我還獲得了那具上古大魔的尸體,徹底吞并它遺留下來的力量?!?
乾闥婆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信嗎?”
玉奴立刻轉(zhuǎn)身看向蘇硯,撒嬌似地再次抱住他的手臂,“主人,你將當(dāng)初的記憶放出來給它看好嗎?”
“你先松開?!碧K硯面無表情說道。
在修士度天魔劫之時,由于劫數(shù)特殊,或者說天道給予的便利,前來阻道的天魔,會立刻獲知不少該修士的關(guān)鍵記憶。
比如乾闥婆知道蘇硯和大勢至之間的恩怨;知道他和各個女子之間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這樣才能更好地針對他心中的破綻。
但是乾闥婆不可能立刻將蘇硯所有的記憶全部掌握;就像當(dāng)初的玉奴,哪怕她共同參與編織了一場美夢,但她獲得的記憶依舊是殘缺不全的。
只有將蘇硯徹底染化,變成自身的魔奴,天魔才能對蘇硯了如指掌,得到他的所有記憶,所有想法,心中的所有秘密。
也正是基于這一點,蘇硯剛才才能瞞下玉奴的存在。
此刻,在玉奴乖乖照做之后,蘇硯略一回憶,周圍的場景就立刻變化,快速上演了當(dāng)初他是如何幫助玉奴,獲得上古大魔尸身的那一幕。
最后畫面定格在,玉奴囂張大笑,控制著那具散發(fā)出恐怖、屠戮、毀滅氣息的“巨人”魔尸,從天坑底部坐起身的模樣。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玉奴自得地看向臉色難看的乾闥婆,“作為考驗蘇硯的天魔,你應(yīng)該能感知到,這是真實的記憶,并非他憑空想象出來的。”
“那又如何?!”乾闥婆的身形忽然開始擴大,“我不信你區(qū)區(qū)一道天魔分神,能掌控這種程度的力量。”
隨著話音落下,乾闥婆徹底現(xiàn)出本體,那是一具八頭,三十六臂,七十二眼,猙獰兇惡的大黑天魔神法相;它項掛人頭骨念珠,手持金剛杵、銀鉞刀、三叉戟、月牙鏟、血寶劍、人皮鼓等法器,背后有黑色焰光熊熊燃起,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生大恐怖之感。
“不信?那我就打到你信為止?!庇衽膽B(tài)度從始至終都十分從容。
隨即她搖身一變,也現(xiàn)出了神通法相,那是一具渾身蒸騰著黑色魔氣和血色焰光的的巨人魔尸,和蘇硯之前在大天坑看到的上古魔尸長得基本一致,但是身軀各處細節(jié)更加真實,唯有那股恐怖、血腥、震懾、屠戮、毀滅的氣息不變,甚至比記憶中更加夸張。
眼看兩只巨大的天魔法相,轟然戰(zhàn)到一處!制造出虛空破碎、流星隕落、萬物沸騰等種種戰(zhàn)斗異象,蘇硯暫時沒有加入這場戰(zhàn)斗中,只是負手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