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卿看到上面的字跡,大概想起了什么,噙著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嗯,都是血淚史。小時候調(diào)皮搗蛋就會被長輩罰抄醫(yī)書,十幾年下來積攢了不少?!?/p>
“上一次抄是什么時候?”
“上一次……是高考報志愿以后?!彼浀锰貏e清楚,那個時候爺爺想讓他學中醫(yī),他偏偏報了臨床。氣得溫爺爺罰他在書房里抄了整整一個暑假的醫(yī)書。學生時期最長的一個暑假,他是伴著蟬鳴聲和筆墨紙硯一起度過的。
叢容一本本翻過去,“為什么后來不抄了?不再犯錯了?”
溫少卿一頓,“不是,是改罰別的了。”
叢容從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絲異常,頗有興致地追問:“罰什么?”
溫少卿的神情忽然變得微妙起來,避開她的視線輕咳一聲,“以后再告訴你?!?/p>
改罰的那個項目真的是讓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溫少卿難以啟齒,那已經(jīng)不是血淚史了,是屈辱史啊。
叢容看著看著越發(fā)不舍得放手,看著溫少卿眼底閃過一絲討好,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能給我一本嗎?”
溫少卿倒是沒想到她對這個感興趣,“你喜歡這個?”
“嗯………在鐘禎那兒見過一次,我問他要,他不給。”
溫少卿不知怎么就起了心思,揚眉輕笑,“這可是我從小攢的彩禮,拿了我的東西就得嫁給我?!?/p>
“不要了?!眳踩莸哪樕幌伦颖憷淞讼聛?,她不喜歡溫少卿跟她開這種玩笑,特別是他還有喜歡的人。
溫少卿不再逗她,“開玩笑的,別生氣,喜歡哪本拿吧。”
叢容眼底的薄怒尚未褪去,“不要了,我要加班了,你也去忙吧?!?/p>
溫少卿似乎覺察到了什么,也沒多話很快從書房出來,在沙發(fā)上坐下后招招手叫讓一讓過來。
溫少卿繃著臉看了它一會兒,“以后不許忽然跑出來嚇她!鬧著玩也不行!她本來就怕你,以后再這么莽撞就把你送給賣狗肉的!”
不知道讓一讓聽懂了沒有,嗚咽了一聲,趴到了地上。
溫少卿說完站起來準備去洗澡,走了幾步又想起什么,退回來蹲下身,雙手揉搓著讓一讓的耳朵,“還有,以后我們吵架了,你要站在她那邊,她是女孩子,你是家里的男人,男人要紳士,不許吼她?!?/p>
溫少卿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算她吼我,你也不能吼她?!?/p>
讓一讓的耳朵忽然耷拉了下來,不再看溫少卿一眼。溫少卿看它無精打采的樣子,輕聲笑起來,很快進了浴室洗澡。
叢容只聽到外面低沉的說話聲,具體說的什么卻聽不清,她使勁搖了搖腦袋,把雜念甩出去,專心開始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資料。
沒過多久,溫少卿輕聲走進來,在書桌前站定,在她手邊放了杯水,彎腰看著她,“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他剛洗了澡,換了身黑色的家居服,身上都是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又靠得近,叢容本來沒事,卻忽然覺得心慌氣短,極快地抬頭掃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xù)看手里的資料,強裝鎮(zhèn)定地回答:“沒有。”
他的家居服一向都是淺色系的,再加上五官本就長得柔和,淺色的衣服襯得他整個人玉樹臨風。叢容第一次看到他穿黑色,這么硬朗的顏色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一絲禁欲的味道,竟然覺得很好看。幾縷半濕的碎發(fā)懶懶地趴在額前,讓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溫少卿抬手輕輕在她后腦撫了撫,“嗯,還疼嗎?”
他明明是在檢查那個腫起的包,可叢容總覺得他是在哄小孩,摸著她的頭發(fā),似乎下一秒就會吐出一句“乖”。
或許是沒得到回答,溫少卿又低了低頭,看著叢容,“嗯?”
叢容一時間手足無措,慌亂地眨著眼睛,“不碰就不會疼?!?/p>
溫少卿點點頭,笑了起來, “睡覺得時候盡量趴著睡?!?/p>
叢容點了點頭,誰知溫少卿前一秒還是一臉正經(jīng),下一秒便開始耍流氓。
他的視線在她胸口停留了幾秒,面不改色地開口:“就是不知道你的尺寸支不支持這種睡姿?!?/p>
叢容臉上一熱,皺著眉狠狠地瞪了溫少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