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禎一臉驚恐地抓緊自己的衣領反抗,“表姐!你不能逼直為彎?。 ?/p>
叢容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被人逼迫不好啊?那你還非要給我找男朋友?我在你眼里就這么恨嫁?”
鐘禎沉默了一下,忽然斂了表情,一臉認真地看著叢容開口:“不是恨嫁,是根本就不會嫁。阿姐,你給人一種根本不需要男人的感覺,你不冷,卻讓人覺得冷情。在情事上很淡,除了……那個誰,從那之后再也沒見你關注過哪個男人。從小到大,你的事情都是你自己說了算,從來不依賴男人。上學的時候他們都告訴我,鐘禎,你姐姐是女神。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你真的是高高在上,任何男生都不會左右你 喜怒哀樂。你的高高在上不是姿態(tài),而是心態(tài),你對男人從來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感覺你根本就不會嫁人?!?/p>
叢容自然知道鐘禎口中的“那個誰”是誰,不過他說錯了,不是在那人之后沒關注過哪個男人,而是一直在關注那個男人。
有心者有所累,無心者無所謂。
她不是無心,她是心里有人了,所以對別人無所謂。
叢容的忽然沉默讓鐘禎皺眉,他小心翼翼地問:“表姐,你現(xiàn)在知道溫老師就是那個杏林回暖了,那你……還喜歡他嗎?”
叢容目光閃爍了一下,“不知道。 ”
鐘禎越發(fā)肯定了,“那就是喜歡,你每次不想回答的時候就說不知道,你明明就是喜歡?!?/p>
叢容嘆了口氣,“可能吧。”
鐘禎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你知道我老板說的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
叢容搖頭,“不知道?!?/p>
姐弟倆全都沉默下來,半晌鐘禎握起拳頭,信誓旦旦地開口:“沒關系,表姐!只要我老板還是單身,無論他喜歡誰,我都會幫你把他搶回來!”
“又來了…… ”叢容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你隨便吧,我困了先去睡了,你愿意睡這兒就去客房,不愿意睡就快點回家,我不管你了?!?/p>
鐘禎忽然叫住她:“表姐,表姐!跟你說件事!你知道為什么今天秦醫(yī)生一直不怎么說話嗎?”
“為什么?”
“因為她好像暗戀我老板,我們醫(yī)院的醫(yī)生和護士之前還在醫(yī)院的論壇里刷我老板和她的CP!還取了個名字叫什么'卿楚'!”
叢容興致缺缺,“關我什么事?”
“當然關了!我老板是我看好給你留著的!怎么能跟別人跑了?!”
“謝謝你啊,你真是我的親弟弟?!?/p>
“我覺得你和我老板也要刷個CP,我想想叫什么名字啊……”
鐘禎抓耳撓腮了半天,終于冒出個詞,就叫'青蔥'怎么樣?聽上去是不是純純的?”
“我覺得白蒜更好,你覺得呢?畢竟現(xiàn)在蒜比蔥貴?!?/p>
“表姐!”
“跟你說了一百多遍了,我跟你老師什么都沒有的?!?/p>
叢容說完便站起來,一不小心踢到一個袋子,“這是什么東西?”
鐘禎立刻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放到桌上,“一套洗化用品,香皂啊、沐浴露啊之類的,我老板給我的。”
“他給你這個干什么?”
“因為這個系列的名字很特別,所有的包裝上都寫著Nature和Science。他說有這個Nature Science系列在手,就不愁發(fā)SCI了!”
叢容還是第一次聽說Nature和Science是這么發(fā)的,看來鐘禎的這個老師也不怎么靠譜。
這個平安夜過得身心疲憊,叢容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翻了個身卻被枕頭下的東西硌了一下。她把手伸到枕頭下,把那個相框摸了出來。
夜深人靜,平靜下來的叢容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有多荒唐。她當時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竟然鬼使神差地把這個偷了出來。她是學法的,竟然知法犯法。
她把照片取出來,順手把相框扔進床頭的抽屜里,拿著相片看了許久。
當時溫少卿拍完照之后,她本打算讓他傳給她的,可他當時沒提,事后她也不好意思要,大概就是這份遺憾吧,慫恿著她把它偷了回來。
細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相片上的側(cè)影,那上面似乎帶著熟悉的溫度。他挑著她下巴時指尖的溫度,貼著她后腦時掌心的溫度,覆在她眼睛上時指腹的溫度,握著她手腕時手指的溫度……
那莫須有的溫度似乎從她指尖慢慢傳遞到她心里,熨帖著她紛雜煩亂的心,她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自然是起不來,矇眬間聽到有人敲門,她翻了個身沒有理會。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9點半了,她急急忙忙地起床洗漱,完畢后出門。一打開門就看到門把手上掛著一個保溫盒,打開來里面整齊地擺著四個小巧精致的蘋果派。
叢容拿起來咬了一口,還熱著,剛才她聽到的敲門聲大概就是溫少卿敲的吧?
叢容三兩口吃完,又回到家里把保溫盒洗干凈,原樣掛到了對面的門上。她看著那個保溫盒就想起那個櫻花玻璃杯,總覺得白白拿了他的東西不好,又偷了那張照片,總要回送點什么才安心。她想了一路直到坐在了辦公室里也沒想出來送什么合適。她自認察言觀色、識人斷物的本事還是有的,可溫少卿這個人簡直是無懈可擊,完全看不出他的喜好,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