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上次與這個號碼聯(lián)絡是多少年前,他也沒功夫多做思考,順手掐斷來電就急匆匆往住院樓里走去。
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等他。
西餐廳。
看對面落座的丁怡一直握著手機不說話,面上掛的盡是不耐。
寂敏也有些尷尬,“沒人接?”
丁怡看了眼被掐斷的電話,垂眸把手機塞回包里。再抬頭,眉間的燥郁已經(jīng)被她遮掩干凈,“嗯,沒聽見吧?!?/p>
“哎呀,桑廠長現(xiàn)在可忙得不行,我聽車間領導說今晚又是加班開會,這不是正興企業(yè)改組,工廠轉型,那大忙人肯定是赴不來咱這同學宴?!?/p>
寂敏只當丁怡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好言勸慰。
回想當年她和桑儒同一年考入大學,在他們那個年代,在景春這個小地方,能應屆考上大學的人屈指可數(shù)。他們倆不過也就十八九的年紀,包袱款款就去了南安,入校真仿佛劉姥姥進大觀園。一眼無邊的大學校園,拔地而起的高層教學樓,奇形怪狀的天文臺,漂亮精致的體育館,還有校內(nèi)人手一輛的嶄新的自行車,這里一切的一切都讓來自小城的兩人新奇,也自卑。
好在她和桑儒爭氣,憑借遠高錄取分數(shù)線的成績獲得獎學金,勉強維持學費和生活,但后續(xù)的學業(yè)變得更是枷鎖,逼得他倆為了獎學金整日兢業(yè)謹慎,不敢有半點后退。
直到第二年學妹丁怡入了校,他們才開始了解到那些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奢華生活。
“聽我爸說了,還說這次來景春玩,順道給桑儒指指路,看來,人家不需要?!倍♀p哼一聲,話是半真半假地打趣。
寂敏這才收斂思緒,瞧丁怡又揚起了她標志性紅唇,心里猜測她也就一時興起,真沒聯(lián)系上人她心情也不會受什么太大影響。
“算了算了,明天帶你去廠里瞧瞧,逮著桑儒讓他請吃飯,也不是什么大事,跑不了他。”
丁怡抬手捏住面前紅酒杯的長柄,輕碰寂敏放在桌上的杯子,寶石紅的酒水在杯中微蕩。
“行,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