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穿著及膝的浴袍，露出瑩白的小腿，長發(fā)慵懶的披散下來，白晰的臉蛋就像剝了殼的鶏蛋，還帶著新鮮的水汽。
高楷擇看著她，手里的煙忘了抽了。
“你去洗吧?！痹S愿說。
“哦……好?！备呖瑩裾酒鹕?，擰滅煙頭，去了浴室。
浴室里，高楷擇走到落地境前，脫掉西裝外套，扯下領(lǐng)帶，又脫下白襯衣，露出輪廓清晰的肌肉線條，偏小麥色的肌體透著男人的陽剛氣息。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應(yīng)該不會讓她失望吧？
他又看向已經(jīng)蠢蠢欲動的老二，這里應(yīng)該也不會失望……
臥室內(nèi)，許愿坐在床邊，起初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漸漸淡去，她有些忐忑了。
她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她都27了，早該結(jié)束無性生涯了。
說不定就是因為身體需求，才會對高楷擇的親熱有感覺……是的，她不得不承認(rèn)，高楷擇吻她時，她心里很抗拒，身體卻沒有那么排斥。那是一種很特別的以前從沒有過的體驗，只是接吻就渾身發(fā)軟四肢無力……
手機鈴聲響起，許愿心里一跳，像是被嚇到了。她拿出手機，是哥哥打來的……
“愿愿，你在哪兒？”
“有事嗎？”
“你明天就要回上海了，哥今晚陪你逛逛?！?/p>
許愿沒做聲。
“你以前不是說要逛廟街夜市嗎？”
“我現(xiàn)在在酒店……”她頓了下，說，“跟楷擇在一起。”
那邊失去了聲音。
氣氛詭異的靜謐。
良久，他呼出一口氣，聲音低啞：“愿愿，你出來，哥陪你逛街，帶你去吃東西?！?/p>
“我……”
“愿愿，你聽我說，就算你真的要跟高楷擇在一起，也不要這么快投懷送抱。太隨便的女人，男人不會珍惜。尤其是高楷擇那種人，多少女人趨之若鶩，他根本不缺陪他睡覺得?！币庾R到自己不經(jīng)意間加重了語氣，許昱緩了下，說：“愿愿，聽話，哥哥總不會害你。你第一次戀愛，什么都不懂，不要犯傻?！?/p>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挺好的?！?/p>
許昱幷沒有理會她的話，“你在半島嗎？我過來接你?！彼旨恿司?，“如果大堂沒看到你，我會去房間找。”
說完，他掛了電話。
許愿聽著嘟嘟嘟的聲音，心里亂了起來。她了解他哥哥，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他真的問出她在哪間房怎么辦……
到時候的場面……
浴室里，高楷擇洗完澡后，搭上浴巾，走到鏡子前，擦拭水珠。擦干后，他近距離看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下巴有些胡茬子，他拿起剃須刀，刮干凈。
胡渣刮完，他再次審視自己。目光落在了兩條長腿上，微微蹙眉。
她會不會嫌他腿毛太厚了？剛剛她瑩白的小腿上幾乎連汗毛都看不到……
他再次拿起剃須刀，坐在浴缸上，架起腿。正要動手時，他突然將剃須刀扔開，“草，我有病啊”
房內(nèi)，許愿的情緒越來越焦灼，她豁然起身，開始換衣服。不到幾分鐘，她再次穿戴齊整。
她是等高楷擇出來，打聲招呼再走，還是……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高楷擇幾次對她耍流氓的強勢，許愿打了個寒顫。不能等等他出來，她就走不了了
許愿拎起包，輕輕的開門，輕輕的帶上門。到了走廊上，她幾乎是跑著奔向電梯。電梯里，她終于長吐一口氣，之前所有的忐忑和揪心，全都消失了。
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令她沮喪的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不適合放縱尋歡。
許愿跑到酒店門口，打了個車去廟街。車上給許昱打電話，約他在那里見面。
浴室里，高楷擇披上浴袍，走到門邊，剛要打開門，看向蠢蠢欲動的二弟，又停住了。
不能表現(xiàn)太饑渴。
他靠在墻上，腦海中回想著把她迷暈的那個晚上，很快就來了感覺……
解決之后，他長吐一口氣。先紓解紓解，等會兒應(yīng)該更持久。第一次跟她做，不能表現(xiàn)太慫了。
高楷擇最后對鏡子看了自己一眼，又聞了聞身上，沒有煙味兒和汗味兒。他扶上門把手，感覺到自己心律不齊了。但是，當(dāng)他打開浴室門，少年懷春的模樣消失殆盡，臉上沒有絲毫多余表情，一片沉穩(wěn)淡然。
他走到臥室，沒看到人。
“許愿？”他又去了書房和會客廳……
在套房里走了一圈，不僅沒有看到人，連她的東西都沒看到。高楷擇臉上淡定漸漸褪去，成了風(fēng)雨欲來的陰霾。
目光移到床邊，他看到了許愿脫下的浴袍。
他站立原地，盯著那件浴袍，表情越來越可怕。
片刻后，他走到桌前，拿起手機，給許愿打電話。
電話通了，隨即被掛斷。他又打了一次，依然被掛斷。他正要打第三次時，來了一條短信。
“高總，很抱歉。我還是跨不過自己的心理障礙。我走了?！?/p>
高楷擇眼里戾氣上涌，手指緊緊按壓在屏幕上。
計程車內(nèi)，許愿看著自己發(fā)出去的信息，憂心忡忡。沖出酒店時的放松，現(xiàn)在又變成了另一種壓抑。
許愿下了計程車之后，跟許昱在廟街碰面。
廟街被譽為香港的平民夜總會，很多電影都曾在此取景。相比銅鑼灣的現(xiàn)代繁華，維多利亞港的百年沉浮，廟街才是和基層市民們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許愿一直想來走走，感受香江市民生活中的紅塵氤氳。
此時已是深夜，廟街越夜越熱鬧。四下人來人往，摩肩擦踵。兩邊攤鋪里賣什么的都有，男女服裝手工藝品家居用品茶具玉器廉價電子產(chǎn)品，五花八門。
“愿愿。”許昱看向許愿。
許愿沒什么反應(yīng)，雙手插在牛仔褲兜里，目光看著前方。看似在觀望，實則眼神沒有聚焦。
“愿愿，”他拍上許愿的肩，“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p>
“啊……？”許愿回過神，“沒，沒想什么。”
許昱牽著許愿進了興記煲仔飯，兩人在桌對面坐下?！澳氵@家店很出名?！痹S昱笑著道，“炭火烤過的口感，你最喜歡了。”
許愿笑了笑。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高楷擇沒有回復(fù)信息，也沒有再打電話來。
她打定主意，如果高楷擇再打電話來，她就接了，跟他好好解釋。
許愿這心不在焉又總盯著手機瞧的狀態(tài)，令許昱眉頭深鎖，“愿愿，如果你還把我當(dāng)哥哥，就跟高楷擇分開?！?/p>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許愿被驚得抬起頭。
許昱語氣嚴(yán)肅，“許愿，這一次你必須聽哥的話。”
許愿端起桌上的茶水，灌下一大口，潤了潤干澀的喉嚨，說；“你可以交女朋友，我就不能交男朋友嗎？”
“芊芊懷孕了?！?/p>
許愿手臂在半空僵了片刻，隨即放下杯子，扯開唇角笑了笑，“恭喜恭喜，看來我很快就能當(dāng)姑姑了?！?/p>
“孩子不是我的?！?/p>
許愿：“……”
“孩子父親是豪門公子，他現(xiàn)在正跟新婚妻子在海外度蜜月。”
許昱看著一臉驚愕的許愿，繼續(xù)道，“愿愿，你不是那種玩得起的人。不要接近高楷擇，不要招惹他，不要玩火。就算他現(xiàn)在對你有興趣，你能保證這種興趣能一直持續(xù)下去？他時刻都有無數(shù)新的選擇。就算你們的感情能維持，他背后的家庭呢？香港高家，會接納你嗎？”
“退一萬步講，高家真的接受你了，撇開財富地位的差距不談，雙方家庭文化差異你能接受嗎？你骨子里是自由奔放的，一切全憑性情。如果思想言行處處受約束，你能忍受嗎？”
好半晌，許愿終于開口了，“哥，這些都不是重點。我就想問你，你為什么要喜當(dāng)?shù)?？?/p>
她直直的盯著他，“這就是真愛的力量？即使她肚子里裝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你也義無反顧？”
許昱深吸一口氣，說：“芊芊是個好女人。以后我會好好照顧她?！?/p>
他怎么可能對她說，他和于芊芊是各取所需。于芊芊要把孩子生下來，不能沒有男人做擋箭牌。而他，不打算簽給新視界。于芊芊會幫他牽線，進入華娛，兩人夫妻檔捆綁經(jīng)營。
“愿愿，孩子的事我只告訴了你。你千萬不要透露出去，不然對芊芊和我，都是巨大的傷害。”
許愿苦笑，“放心，我有分寸?！?/p>
煲仔飯端上來，醬油淋上，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許愿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她拿起勺子，攪拌，翻來覆去，就是沒有送到嘴里。
片刻后，兩人漫步在街頭。
許愿實在憋不住了，脫口而出：“我真的有這么不堪嗎？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難道比不過你才認(rèn)識幾個月的女人？”
“愿愿?！痹S昱停住步，許愿隨之停住。
他伸出手，將許愿攬入懷中。抬起她的臉龐，低頭，親吻她的唇瓣。
許愿驀地睜大眼。
許昱在她的唇上輾轉(zhuǎn)，探出舌頭，侵入她口中，兩人舌頭還未相碰，許愿臉色一變，猛地推開他，接連往后退了幾步。
兩邊是不絕于耳的粵語，來往穿梭的人群，有人撞上她的肩，說了聲sorry走開。她捂住唇，楞楞的看他。
頎長清瘦的許昱站在原地，眼底隨著閃爍的霓虹明明滅滅。
片刻后，許昱走近許愿，扶上她的肩膀，“愿愿，抱歉，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明白，你對我只是親人的依戀，幷非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