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聽呆了，半晌方道：“別人揣測得到太宗皇帝居心，襄王也能，他想到嫡親的祖父沒好意，心里該多難過？”

趙野是過來人，道：“沒奈何，親長不慈，做小輩的只能自行排解，否則苦的始終是自己?！?/p>

他又道：“太宗皇帝煞費(fèi)苦心替寧王前程鋪路，到頭來也沒如愿?！?/p>

原婉然聞言，回到那個老問題上：“寧王究竟為什么被幽禁呢？”

趙野道：“寧王不單長相肖似先太子，父子倆皆不能茍同太宗皇帝用刑太繁，不時規(guī)勸，幾次三番惹怒太宗皇帝。到慶國公謀反，九族被誅，寧王從此失了常度，閉居王府，成日與倡樂伎女飲酒作樂?！?/p>

“相公，聽你這話，太宗皇帝在殺慶國公之前，已經(jīng)殺過不少功臣。慶國公謀反案有什么不尋常處，讓寧王性情大變？”

“聽說寧王深信慶國公冤枉，此案平白株連上萬人，更是冤中之冤。還有一樁事，不知與他喪志是否相干：太宗皇帝曾經(jīng)選中慶國公的孫女為當(dāng)時的寧郡王王妃，只是尚未行冊妃禮，律法上仍屬曹家人。曹家族誅，她沒能幸免。”

原婉然咕嘟咽了口唾沫，道：“太宗皇帝偏寵寧王，忍心讓襄王戍守邊境；治曹家謀反罪，不放過未過門的孫媳婦。還有他讓江陽伯替玉魚穿繩，君臣之間總算交情不淺吧？到了江陽伯替慶國公申冤，他便翻臉誅人家三族……‘伴君如伴虎’這話說的對極了，好端端伺候皇帝，不定什么時候倒楣?！?/p>

轉(zhuǎn)念她想到自家人也教“老虎”盯上了，趕緊叮囑趙野。

“相公，你應(yīng)酬義德帝務(wù)必十分當(dāng)心，一定要平安回家?！?/p>

“我理會得?！壁w野拍拍原婉然的手，道：“總之，寧王委靡不振，行徑放浪，貌似數(shù)次頂撞太宗皇帝。終于太宗皇帝忍無可忍，將他幽禁。寧王這般不長進(jìn)，太宗皇帝再說不響立他為皇儲的話。”

原婉然道：“那為什么寧王繼位不成，襄王也沒能坐上龍椅？”

“襄王打仗受傷，左手小指廢了。”

原婉然疑道：“人沒左手小指可用，連生活起居都還算不上十分不便，天家連這點(diǎn)輕微的殘缺也容不得？”

韓一道：“太宗皇帝八成又是為了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