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詫異,“趙買辦如何曉得?”
“先前胡商夸贊你,我尚未通譯,你已微露笑意,那神色并非囫圇應(yīng)對,而是聽懂了對方意思?!?/p>
原婉然暗嘆,這眼力勁兒,難怪年紀(jì)輕輕便成了大商號舵手。
“我確實(shí)聽得懂胡語?!彼?。
“冒昧動問,大夏人多因從商從政,方才學(xué)的胡語,韓趙娘子可是有意從商?”
“倒不是,”原婉然解釋:“我家大官人來自西域,我想陪他說家鄉(xiāng)話。”
“慶春園聽?wèi)蚰侨?,趙某曾見有位軍爺也在賢伉儷的包廂,那軍爺高大威武,一表人才,便是尊夫?”
原婉然聽趙玦形容韓一“高大威武”、“一表人才”等好話,欣然道:“嗯,那便是我家大官人?!?/p>
其實(shí)不必詢問,趙玦早瞧出端底。
那軍漢一進(jìn)包廂,原婉然便放下戲文不聽,起身迎接,要替他折斗篷。兩人相偕歸座,軍漢自然而然攬她的肩膀,她安然受之,分明十分習(xí)慣他的碰觸。
那軍漢丈夫大抵有些來歷,舉手投足莊重從容,尋常小家養(yǎng)不出這等氣質(zhì)。他高頭大馬,氣勢剛健,可低頭瞧覷妻子時(shí),粗獷俊朗的面容登時(shí)柔和。
而原婉然仰頭面對她的軍漢丈夫,如同對著另一個畫師丈夫那般,嫣然溫柔,目光飽含傾慕與信任。
他最初見到那姓趙的畫師丈夫,俊俏絕倫,眉眼風(fēng)流流轉(zhuǎn),小意溫柔照料原婉然。這等男人最討女子歡心,他料度原婉然已有這畫師丈夫珠玉在前,另一個丈夫縱然百依百順,也討不了多少好。三人之間想必暗潮流動,難免“既生瑜,何生亮”之嘆,乃至于生出齟齬。
沒料到他們不止夫妻情厚,兩個丈夫也相處融洽,彼此有說有笑,聯(lián)手服侍妻子吃喝,合作無間。
這三人竟彷佛是相愛的。
然而他明白,只要遇上足夠誘惑,任何感情都不堪一擊。
趙玦道:“我瞧韓官人服色,似乎有品級?”
“嗯,他在京營任職總旗?!?/p>
“韓總旗年方二十出頭,便已掙得七品官職,前途遠(yuǎn)大?!?/p>
原婉然笑道:“承趙買辦吉言?!?/p>
趙玦到底是外人,她不好直言自己覺得眼前的日子能維持下去便很好了。
從前她在娘家、在翠水村,孤身只影,前途渺茫,現(xiàn)如今他們夫妻仨團(tuán)聚,連同墨寶都康健平安,銀錢也夠用,簡直美好得像夢。
她已不奢求更多幸福。
原婉然實(shí)在心滿意足,笑靨打骨子里透出一股安詳,整個人彷佛微微發(fā)光。
趙玦一如往昔溫雅微笑,教濃睫微掩的雙眸卻藏了一種陰寒。他斂在衣袖內(nèi)那似白玉雕就的手,其姆指與食指不覺輕搓,作出撚死蟲子的手勢。
過后,趙玦主仆行到繡坊車棚,他在駕座瞥見一個芭蕉葉包,但原婉然送他的兩只葉包正教趙忠連同其他用物拿在手里。
他問趙忠:“韓趙娘子也送你包子?”
“是?!?/p>
原婉然感激趙忠?guī)椭^自己,晨間時(shí)分,當(dāng)趙忠擺好趙玦用物要走,趕緊送了包包子。
趙玦問道:“味道如何?”
趙忠奇怪,趙玦從來不過問旁人吃食這等閑事。
他如實(shí)答道:“小的沒吃。在外不能隨便吃喝,萬一吃壞肚子,無法周全保護(hù)主子?!?/p>
趙玦不言語,登入車廂坐定,道:“全扔了。”
“主子?”
趙玦掏出絹?zhàn)涌盟舆^葉包的手,冷冷道:“村姑家的物事,能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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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下周我要請假(* /ω\*)
一來,這周整周睡眠不足
二來,發(fā)現(xiàn)舊章有bug和明顯的不足處,需要額外時(shí)間整修
三來,臨時(shí)覺得先前做的大綱對于接下來的劇情鋪墊偏少,怕到時(shí)過渡不夠自然,要思考怎么銜接
現(xiàn)在疫情緊張,大家勤洗手,盡量待在家,希望情況盡快好轉(zhuǎn),患者早日康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