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道:“蔡重覬覦阿婉許久,在我們從軍期間,不敢登門聒擾,直至認(rèn)定我們不在人世,再無后患,才敢行動。這人賊心大,賊膽小,不是以為萬無一失,不敢出手。阿婉失蹤那天,他堂而皇之露面,毫無顧忌,必是有十足把握能全身而退。他那腦袋又不像善于謀劃,婉婉被擄一事,想來另有主謀。”
他頓了頓,又道:“那主謀能弄到并保存那具和婉婉身量相仿的死尸,而捕快訪遍相干黑市,全尋不著任何線索,這人心機(jī)深沉,還有點(diǎn)能耐。只是假充阿婉的那具尸首,她的牙齒和阿婉分明不同,到得穩(wěn)婆相驗(yàn),打開她嘴巴查看,你我一瞧,真相當(dāng)場大白,如此,主謀李代桃僵的布置不就枉費(fèi)了?我不認(rèn)為那等人會輕易露出這等破綻?!?/p>
趙野接口:“只除非他存心露出破綻。”
“不錯(cuò),讓我們誤會阿婉慘死,傷心欲絕,再讓我們得知她下落不明,日夜煎熬,變花樣折磨我們。這人陰險(xiǎn)刻毒,兼且躲在蔡重身后,自己并不出頭,憑這性格行事,殺人滅口并不稀奇?!?/p>
趙野道:“好,我收拾收拾,這就出門拜訪秦仵作?!?/p>
韓一沉默良久,又道:“還要留意女子尸首?!彼f得很慢,像在極力克制心緒。
趙野身軀一僵。
韓一道:“阿婉身世和往來皆單純,與她不對付的人一只手?jǐn)?shù)得過來。這背后主謀八成是你我的仇家,遷怒婉婉。他性格陰狠,我們要作最壞的打算?!?/p>
“好?!壁w野短短一聲答應(yīng),苦澀至極。
韓一強(qiáng)打精神道:“阿婉經(jīng)過這場風(fēng)波,將來回家,或許不愿意再待在這宅子,我們便搬家。要是她連京城也不愿意待,我們便離開京城?!?/p>
趙野頜首:“全聽婉婉的?!皇羌热浑x開京城,大哥打算辭官?”
韓一道:“能外調(diào)最好。從前我不在意,這回深有體會,遇事求助衙門,官身比布衣白身好使。倘或我不能立刻外調(diào),那便辭官,阿婉心緒要緊,要上進(jìn)還有其他法子?!?/p>
墨寶沒聽完韓一和趙野議事,它在家里四處晃,都沒找到原婉然。
它行至灶間,灶間前幾日走水,只被簡單打掃清理過,尚未重新翻修。門窗內(nèi)壁都被燒壞了,柜子桌椅自不必提,焦味撲鼻。
墨寶鬧不明白家里怎么了。
前幾天它跟著婉婉在灶間玩,除了婉婉鼓搗的那汁液它聞了嫌棄,此外一切都好好的。
直至它留心陌生人輕聲走進(jìn)家宅,往灶間接近。那人體味很怪,酒氣摻雜一股它沒聞過的詭異味道。
它跑出灶間查探,誰曉得跑出一段路,后腿陡地劇疼,比教蜜蜂蜇還疼上十幾數(shù)十倍。它吃痛叫出聲,什么都沒搞清楚,便昏過去了。
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容易稍稍清醒些,從腦袋到身軀都沉得像石頭,鼻間一股惡臭煙火氣味盤桓不去,讓它犯惡心。
這當(dāng)兒,好似有樣濕軟微熱的東西在它臉上掃來掃去。那東西軟歸軟,卻像夾帶砂礫,觸感粗糙。
墨寶已經(jīng)不受用,再有這么個(gè)軟東西來回蹭臉更難受,它頂著沉沉眼皮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別人,是鄰家那老和它不對盤的橘貓。
那橘貓往常只管盤踞屋頂,高高在上耷拉著眼皮走來走去。今日它不知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湊到它墨寶眼前來,吐出舌頭,彷佛要舔它。
墨寶見橘貓吐舌模樣,什么也沒多想,只覺這吐舌模樣看來好傻相。
一狗一貓四目交錯(cuò),橘貓八成看穿它心思,臉色大變。
啪啪啪啪啪!橘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貓爪,劈哩叭啦飛快連連打在墨寶頭上。事完了,它一溜煙跑了。
墨寶清醒了,一躍而起,要不是動作牽動傷口,腿上劇痛,它非追過去不可。
它在原地吠叫。
汪汪汪,你回來,汪汪汪,把話說清楚。你憑什么打我,我就沒受過這委屈,婉婉他們都沒彈過我一指頭。汪汪汪,你回來,汪汪汪!
一會兒它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自家,而是在橘貓家。
再來韓一就來了,感激橘貓的主人將墨寶帶回家中避難。
墨寶只當(dāng)要回家,誰知韓一將它抱上車帶到一座宅子,里頭住著許多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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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寶回來了,我胡漢三也回來了,明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