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和原娘子這筆賬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那廂趙玦走到上首坐下,等原婉然坐定,吩咐仆婦將一張桌子抬到堂屋當(dāng)?shù)?,又向趙忠抬了抬下巴。
趙忠手握一條紙卷,交給銀燭轉(zhuǎn)遞給原婉然。
趙玦道:“西山那幫人……”話未說完,他察覺原婉然并未從銀燭接過紙卷,反倒緊盯他腿腳。
事已至此,他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錯,我并未骨折?!?/p>
原婉然先前回想當(dāng)日西山光景,早已狐疑,當(dāng)下得到趙玦親口承認(rèn),蒼白的面上有了些血色——?dú)鈵佬邞崫q紅的。
她舌頭都打結(jié)了:“你……你騙人……那么多天……我還……”
她還傻頭傻腦,自告奮勇讓這個外男手環(huán)自己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趙玦也記起在西山,他如何依靠原婉然扶持行走。
這村姑身嬌體軟,彷佛不堪重負(fù),誰知道出乎意料可靠,認(rèn)真鼓足了力量,穩(wěn)穩(wěn)承托他一個大男人傾來的分量,堅(jiān)定前行。
她身軀的溫暖不斷透過衣衫度至他肌膚,她柔軟的聲音不時在自己耳畔響起,勉勵彼此振作精神……
從今而后,興許她待他永遠(yuǎn)不能再像西山之時,掏心掏肺,毫無防備。
趙玦心中莫名又添一分煩燥,與此同時,聽到原婉然嘟囔。
“太過分了……”那村姑低垂螓首,纖手攥成拳頭,以指背抵唇。
無須細(xì)瞧她表情,從語調(diào)便知她十分不以為然,好似拿他當(dāng)?shù)峭阶印?/p>
趙玦別開臉,冷聲道:“你可別錯想,以為我對你有甚非分之想。假作骨折,不過是讓你卸下防心,不疑有他?!?/p>
原婉然氣惱如故。
即使趙玦無意占她便宜,那還不是逾越男女大防嗎?況且他拿她當(dāng)傻子耍……好嘛,她的確是傻子,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趙玦心知原婉然嗔怒,遂言歸正傳,轉(zhuǎn)移她心思:“西山那幫人來歷就在紙上?!?/p>
原婉然果然拋下骨折一事,立刻展開手中紙卷。
那是官府海捕文書,懸賞緝拿西山劫匪,紙上將嫌犯相貌畫影圖形,注明特征;又引用大夏律法,寫明百姓人家遭遇兇徒打劫侵害,當(dāng)場殺死對方,以無罪論處。
原婉然問道:“為何給我這分海捕文書?”
“西山那批死鬼就是西山劫匪?!?/p>
原婉然撅嘴不語,她不能說文書上的案犯并非西山亡者,也不能說是。
當(dāng)時情勢險惡駭人,她無心亦無法看真切那幫死者是圓是扁。再說了,真就這么湊巧,撞上的是西山劫匪嗎?
話說回來,趙玦喊她“村姑”,毫不掩飾輕蔑,且已將她掌控在手,又何須費(fèi)事糊弄她?
趙玦識穿她沉默背后的躊躇,便道:“除開趙忠和銀燭,其他人等退下。趙忠,把它們拿進(jìn)屋里?!?/p>
趙忠走到門口,由外頭小廝手上陸續(xù)接過兩只錦匣放在桌上。
趙玦對原婉然道:“這是第二項(xiàng)物證,它們不是好東西,你別嚇著。”轉(zhuǎn)頭吩咐趙忠:“取物。”
趙忠瞥了原婉然一眼,聽從趙玦命令打開錦匣,一一拎出個中物事。
盡管趙玦放話物證嚇人,對原婉然而言,他這人已不能盡信,且錦匣慣常被用來收藏貴重物事,因此她只當(dāng)趙忠要取出什么丑惡但高價的寶貝。
她張眼瞧著,但見趙忠伸進(jìn)匣中,拎起一顆帶毛的褐皮球。
轉(zhuǎn)瞬原婉然覺著不對,皮球原該渾圓平滑,趙忠手中的球輪廓不圓,并且球面高低起伏,像人的臉……
原婉然剎那反應(yīng)過來趙忠手拎的物事系為何物。
是人頭!
_φ(-ω-`_) _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線 _φ(-ω-`_) _φ(-ω-`_)
最晚到周二會再更新一章,篇幅比較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