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傅爺浪漫
安安去夏令營了,沈清瀾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習慣,耳邊沒有了安安嘰嘰喳喳的聲音感覺生活都少了一分樂趣。
“想安安了?”傅衡逸一見沈清瀾這狀態(tài)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緩聲開口,他現(xiàn)在是一有機會就回來。
沈清瀾誠實地點點頭,“嗯,不知道他是否適應那邊的生活?!彪m然從安安出生到現(xiàn)在,沈清瀾也有過幾次將安安扔在家里人讓楚云蓉幫忙帶的經歷,可是這次到底是不一樣的,算起來,這是安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遠門。
“清瀾,遲早是有這么一天的,等安安長大了,以后會離我們更加遠,你要習慣。”傅衡逸勸她。
這個道理沈清瀾自然是明白的,“我知道,但是就是放心不下,或許等他長大了一點我就不會這么擔心了吧?!彼龑⑦@種擔心歸咎于安安的年齡太小了。
“你要是不知道干什么就跟我一起去給院子里的花草修剪花枝吧,爺爺的暖室里的花草都該修剪了?!睘榱宿D移沈清瀾的注意力,傅衡逸如是說道。
沈清瀾想了想,點點頭,正要起身,傅衡逸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沈清瀾無語地看著他,這男人最近將她當做了瓷娃娃,處處小心。
“小心點總是沒錯的?!备岛庖萑崧曊f道。
沈清瀾知道跟傅衡逸爭辯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淡淡開口,“走吧。”
正值夏季,園子里的花都已經開了,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
沈清瀾站在一株盛放的梔子花前,眼底深處透著一抹懷念,這是她奶奶生前最愛的花
“傅衡逸,你看,又一年花開。”沈清瀾悵然地說道,傅衡逸攬著她的肩膀,“奶奶在天上看見你現(xiàn)在這么幸福,也會安心的?!?/p>
沈清瀾微微一笑,“我知道?!彼棠套罘判牟幌碌木褪撬?,現(xiàn)在她的生活美滿,奶奶自然是安心的,只是想起曾經這個老人對自己好,心里不由升起了懷念之前而已。
傅老爺子的花房里中的花草種類幷沒有沈家多,只是零星的幾株而已,而且因為不經常打理,有一株甚至已經枯萎了。
“傅衡逸,你將這盆花搬出去?!鄙蚯鍨懼恢钢桥枰呀浛菸幕ㄕf道。
傅衡逸上前正要搬,沈清瀾又叫住他,“等等?!?/p>
傅衡逸頓了頓,問道,“搬不搬?”
“先不搬,你把這個枯萎的植株挖出來?!彼齽偛庞辛烁玫闹饕狻?/p>
沈清瀾說什么,傅衡逸就做什么,去找了工具,按照沈清瀾的指示,將里面的枯萎植株連帶著泥土都挖了出來,只剩下一個空空的花盆。
沈清瀾走到一株長壽花跟前,這株長壽花長得十分茂盛,花盆都快裝不下它了。她拿起剪刀,毫不猶豫的剪下了幾株,指揮著傅衡逸將空花盆填滿土,然后又將長壽花的花枝插進了土里,澆上水。
“長壽花的是很好養(yǎng)活,只要給點土壤和陽光就能活,過段時間就有一盆新的了。”沈清瀾淡淡說道,她原本對這些花花草草幷不感興趣,只是因為沈奶奶喜歡,她就跟著奶奶學了一些。
“就這樣放著?”傅衡逸問她。
沈清瀾點點頭,“就放著吧,要過段時間它才會長出根來?!?/p>
一邊修剪花枝,一邊閑聊著,沈清瀾倒是將安安暫時拋在了腦后?;ǚ坷飵諞]有幾株植物,倆人很快就將活干完了。
“明天我們出去旅游吧。”從花房里出來,傅衡逸忽然建議道。
沈清瀾轉眸看向他,“旅游?你有假期嗎?”傅衡逸的假期一般都很短,不會超過三天。
“我這次回來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明天帶你出去走走,去玩幾天,回來的時候剛好安安的夏令營也結束了?!备岛庖菡f道,在家里待著,沈清瀾難免會想到安安,倒不如出去走走,正好他們也可以過個二人世界。
沈清瀾想了一下,最近也確實沒有什么事情做,而她跟傅衡逸也很久沒有一起出去了,于是便笑著點點頭,眼底多了一份期待,“去哪兒?”
“暫時還沒想好,我晚上去查查,明天告訴你。”出去旅行是臨時做的決定,目的地是哪里傅衡逸幷沒有想好。
沈清瀾眼珠子轉了轉,“你要是沒有想好,那我們就去杭城吧。之前我去過一次,杭城的風景不錯?!彼龓啄昵叭ミ^杭城,對那里的印象很好,一直想再去看看,只是這么多年被瑣事絆著,沒有成行。
“行,聽你的。我現(xiàn)在去訂酒店跟機票?!备岛庖菡f做就做。
行程就這樣定下來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傅衡逸跟傅老爺子說了一聲,因為有傅衡逸陪著,傅老爺子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叮囑道,“清瀾丫頭現(xiàn)在是雙身子的人,你帶她出去的時候要多照顧著點兒?!?/p>
“爺爺,我有分寸。”
傅衡逸定的是明天中午的機票,到達杭城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因為提前租好了車,所以傅衡逸取了行禮之后,就去了租車處提車。
沈清瀾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著傅衡逸走就好。
先去酒店放了行李,隨后傅衡逸拿出了一張地圖,“這里我也沒有來過,你看看想去哪兒?!?/p>
“我們去泛舟湖上吧?!鄙蚯鍨懼钢貓D上的那一片藍色說道,“上次我一個人來的時候,只是繞著湖邊走了走,幷沒有去湖心,這次我們一起去湖心?!?/p>
“好?!备岛庖輿]有任何的意見。
與上一次來的時候相比,杭城的變化更大了,沈清瀾都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跟酒店前臺的小姐打聽了一下,知道杭城晚上多處地方都有燈光秀,于是吃過晚飯后,便拉著傅衡逸出門了。
錢塘江水面依舊開闊,站在江邊就能看到江對岸那一條明顯的燈光帶,對面的建筑上正在上演著五光十色的燈光秀,
“我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些。”沈清瀾柔聲說道。
“你對這個城市的印象很好?”傅衡逸問她。
沈清瀾點點頭,“這是座很溫柔的城市?!边@是她幾年前來到杭城時,對杭城最深刻的印象。
“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人們走路都透著一種休閑,不像在京城,乘個電梯,人們也是步履匆匆的?!鄙蚯鍨懢徛曊f道,慢慢敘述著自己對這座城市最初的印象。
“傅衡逸,如果可以的話,將來我很想在這樣的地方養(yǎng)老?!?/p>
傅衡逸牽著她的手,在江邊散著步,江風帶著夏季的熱風吹在身上,卻裹夾著夜的寒涼,并不會讓人感覺到悶熱,風吹起沈清瀾的長發(fā)。傅衡逸側頭看著她,眉眼溫柔,微微一笑,“會有的?!?/p>
“你上次來的時候有吃到過讓你念念不忘的吃食嗎?明天我?guī)闳コ??!备岛庖菀贿呑撸贿呎f道。
沈清瀾想了想,想起了那一年那條小巷里那一塊桂花糕,“還真有,不過不知道那位老婆婆還在不在。”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在江邊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傅衡逸擔心沈清瀾的身體,便不允許帶著她回了酒店。倆人回到酒店,躺下便睡了。第二天一早,沈清瀾和傅衡逸就去了西湖。
不是旅游旺季,此時的西湖邊人幷不多。沈清瀾和傅衡逸直奔碼頭。
“兩位要坐船嗎?”船家上前問道。
沈清瀾點點頭,傅衡逸牽著她的手,帶她上了船,“去三潭印月?!?/p>
二人選的是搖櫓船,船家站在船頭搖著槳,沈清瀾和傅衡逸坐在船艙里,小船晃悠悠的在湖面上蕩悠。
此時的陽光幷不猛烈,沈清瀾忽然起了玩的興致,她微微側身,將手伸進水里,傅衡逸坐在她的身邊,平衡著船的重力,防止船身發(fā)生傾斜沈清瀾掉進水里。
水穿過手掌帶來微涼的觸感,沈清瀾抬起手,指尖還帶著水珠,她的眼眸輕輕一轉,微微一彈,水珠對著傅衡逸的臉飛了過去。
傅衡逸只看見她嘴角輕淺的笑意,帶著孩童的純真,他溫柔的笑了笑,對彈在臉上的水絲毫不在意。
船靠岸,沈清瀾和傅衡逸走上了湖中心的那一座小島。
“傅衡逸,你有沒有覺得在城市里能有這一方青山綠水般的凈土,其實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沈清瀾站在湖中心,看著繞著湖的四面群山,微笑著對身邊的傅衡逸說道。
傅衡逸對這些還真的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沈清瀾喜歡,便點頭說道,“還可以?!?/p>
沈清瀾不由得笑了,“你對它的評價就只有這簡單的幾個字?”杭城好歹也是全國有名的旅游城市吧,到了傅衡逸的口中卻變得如此普通。
傅衡逸看著她,“在我眼里,有比這座城市更美的風景?!?/p>
沈清瀾的心猛的一跳,這個男人的情話現(xiàn)在是順手拈來。微微轉頭,避開傅衡逸炙熱的目光,看向了水面,恰好看見了一對互相依偎在一起的鴛鴦。
小島幷不大,沈清瀾和傅衡逸不到半個小時就走完了。船家?guī)諞]有離開,就??吭诎哆叺戎岛庖莺蜕蚯鍨懹斡[完再帶著他們回去。
太陽漸漸升起,溫度也逐漸上升,傅衡逸怕沈清瀾中暑,便沒有讓她繼續(xù)在太陽下暴曬,而是帶她去了岸邊的一座茶樓,這里能看到整座湖的景致。
沈清瀾的面前擺著一碟碟精致的糕點,她拿起一塊嘗了嘗,微微皺眉。
傅衡逸見狀,柔聲問道,“不喜歡?”
“太甜了。”她還是比較喜歡那位老婆婆做的桂花糕。
傅衡逸知道她心心念念著什么,問清楚了地址,起身帶著她去尋那一味美食。
他的手上撐著一把傘,大半在沈清瀾的頭頂。倆人按著沈清瀾記憶中的路線走進了一條小巷。
“請問這附近有一位做桂花糕的老婆婆嗎?”沈清瀾攔住了一位路人,問道
路人看了沈清瀾和傅衡逸一眼,眼底閃過一道驚艷,這對男女長得真好看,“很抱歉,我也是來這里旅游的,對這里幷不清楚?!甭啡瞬缓靡馑嫉拿^。
沈清瀾微微一笑,“打擾了?!?/p>
傅衡逸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找了一位年紀稍大的老人問路。那位老人指了指前面,“再往前走,走個幾十米就到了,不過那個老太已經去世了,現(xiàn)在做糕點的是她的女兒。”
聞言,沈清瀾眼底閃過一抹悵然。
“還去嗎?”傅衡逸問她。
沈清瀾點點頭,“都走到這兒了,去看看吧。”
又往前走了不到50米就看見了一家小小的門店,不是記憶中的地址,卻是記憶中的裝修。
沈清瀾走了進去,店里只有一位年紀五十左右的女人,她一眼就認出了正是當年那位老婆婆的女兒,曾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女人對她已經沒有任何記憶了,看見有人進來,站起身,熱情的招呼著,“兩位想買點什么?”
沈清瀾看著擺在臺面上的琳瑯滿目的糕點,指著其中一款說道,“給我來點這個?!?/p>
“這可是我們家的招牌,味道絕對是杭城最正宗的?!迸撕軣崆?,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還特意拿出了一塊糕點,切成了小塊,“你們可以先嘗嘗,要是喜歡可以多買點兒。”
沈清瀾從善如流,拿了牙簽取了一小塊。糕點入口即化,依舊是記憶中的味道,卻又有些許的不同,不過卻也有了九分的相似。
“給我買兩斤吧?!鄙蚯鍨懻f道。
“好勒,稍等?!?/p>
在等著老板娘打包的間隙,沈清瀾狀似無意地問道,“我記得這家店原先似乎幷不是在這里?!?/p>
老板娘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沈清瀾,“原來您是老客啊,這家店原先確實不在這里,要往前走一段路,之前是我媽開的,不過我媽去世了,房子給了我兄弟,這是我的房子,我喜歡做糕點,就將我媽的店重新開了起來?!?/p>
“我前幾年來杭城的時候,吃過您母親做的糕點,一直對它念念不忘。這次跟我丈夫路過杭城,特意過來買一點?!?/p>
女人臉上的笑意濃郁了一分,“雖然我做的糕點沒有我母親那么好吃,可味道絕對是杭城最正宗的,您之前吃過肯定知道?!?/p>
沈清瀾笑著點點頭,“您得了您母親的真?zhèn)?,確實很好吃?!?/p>
說話間,女人已經將糕點打包完畢,傅衡逸接過糕點,道了一聲“謝謝?!?/p>
沈清瀾沿著小巷走到了盡頭,看著熟悉的街道,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就在這里救了顏夕?!彼粗莻€街角,輕聲開口。
傅衡逸攬著她的肩,“清瀾,顏夕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想那么多?!鳖佅Φ氖虑橐恢笔巧蚯鍨懶睦锏囊坏纻?,顏夕一天不好,這道傷一天不會愈合。
沈清瀾點頭,“我知道,只是故地重游,看到此景,忽然想到了顏夕,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鄙蚯鍨懸呀浐芫脹]有去看過顏夕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顏夕現(xiàn)在幷不想見他們這些故人。
“顏夕的身邊有道格斯,道格斯會陪著她的,不要擔心。”相對于沈清瀾,傅衡逸的心中對顏夕幷沒有太大的感覺,雖然也同情這個女孩的遭遇,可追根究底,沈清瀾那些年的經歷比她好不了多少,顏夕一直走不出來,是因為她不夠堅強。也許這樣說過于冷血,可傅衡逸對除了沈清瀾之外的女人確實花不了太多的心思。
未免沈清瀾繼續(xù)觸景生情,傅衡逸帶著她離開了這個地方,“我們去吃這里的特色美食。人家都說吃東西能讓人心情變得開朗起來?!?/p>
聞言,沈清瀾笑了,看著他,“這樣的話真不相信是你講出來的?!?/p>
“是不是感覺我變得越發(fā)體貼了?”傅衡逸笑著問道,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沒想到沈清瀾竟然認真地點點頭,“嗯,傅衡逸,你一直都很體貼?!?/p>
傅衡逸微微挑眉,“你這是在夸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