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野九歲那年,他媽神神秘秘的把了拉到一邊,說是要送給他一個禮物。
面對著一屋子的玩具,模型,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雖然唐源野表現(xiàn)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但還是在內(nèi)心稍稍期待了那么一下,直到——他看見了他媽帶回來的“禮物”其實是個人以后。
確切的說是個比他還要小上幾歲的男孩子,小孩皮膚黝黑,瘦瘦小小的,整個人沒幾兩肉的樣子,還穿著件很不合身的衣服,他拘謹?shù)恼驹谂松磉?,怯怯的抬起頭看了唐源野一眼,那在巴掌大的小臉下顯得越發(fā)大的眼睛里透出羞澀與渴望的味道。
女人蹲下身,試圖溫柔的安撫著小孩的情緒,“淼淼,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還有,他就是你的哥哥,以后有他陪著你玩,好不好?”
程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仍然緊張的揪著衣角,不過從他那偏深色的皮膚下隱隱透出的一點紅,和水潤潤的眼神來看,都證明著他對唐源野的好感,他的唇幾次張了又合,最后奶聲奶氣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小聲叫道,“哥,哥哥”
整個過程中唐源野都處于十分懵逼的狀態(tài),聽到這聲哥哥,手里拎著的小飛機更是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那時唐源野天馬行空的腦袋里滿是電視里看到過的狗血情節(jié),后來他媽告訴他,原來程淼是他姑姑家的孩子,姑姑身體不太好去世了,姑父又在離婚后不知所蹤,親戚們對程淼這個拖油瓶都避不可及,唯有唐媽媽看他可憐,把他帶回了家。
只是程淼因為小時候的一次發(fā)燒時沒來得及救治,現(xiàn)在人有點不太聰明。
唐源野很凝重的哦了一聲,原來他的這個弟弟還是個傻子。
他媽氣的打了他一頓。
莫名其妙被揍了的唐源野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于是他把這件事遷怒到了什么都不懂的程淼身上,有一次,兩個人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唐源野吃著吃著就不吃了,他看著無論是坐姿還是表情都十分乖巧的程淼,帶著幾分的惡意的說:“你真的是姑姑的孩子?一點都不像,長的跟個猴子似的”
程淼嚼了幾口嘴里的青菜,終于意識到唐源野是在跟自己說話,臉上顯出幾分茫然,“哥哥?”
“我才不是你哥哥”,唐源野嚴肅的糾正,“我可沒有你這種傻子弟弟”
剛說完,他的耳朵就被一只手給扯了過去。
然后唐源野又被他媽給揍了。
揍的很慘的那種,整個屋子里都回蕩著男生殺豬般的哭嚎,小程淼驚呆了,不知道是吃驚唐源野怎么這么能哭,還是被那大嗓門給嚇到的,他手里捧著碗,連飯都忘了吃,傻乎乎的看著唐源野捂著屁股到處逃竄,嘴角還掛著一粒白米飯。
那天唐源野一直到晚上都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大概是覺得太過于丟臉,程淼頻頻伸著脖子往樓上張望,見等不到唐源野,始終傻乎乎的小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名為失落的情緒。
他坐在那,快速而安靜的吃完了唐媽媽為他準備好的晚餐,然后跳下椅子,噔噔噔的邁著小短腿跑上了樓。
用被子蓋住了身子的唐源野正睜著眼睛發(fā)著呆,一面覺得餓,一面又覺得不能這么沒有志氣,突然,他感到被子的一角被什么人輕輕的拽了一下,同時,一只溫熱柔軟的小手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唐源野猛的轉(zhuǎn)身,就見瘦瘦小小的程淼努力點著腳尖,緊抿著唇,那雙黑色的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看起來就快要哭了,“哥,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單純的小傻子只記得自己人生中那次進了醫(yī)院的發(fā)燒經(jīng)歷,所以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感受帶入到了唐源野的身上去。唐源野撇了撇嘴,好歹是沒把他這個便宜弟弟給趕走,“你進來做什么?我好得很”
程淼楞楞的盯著唐源野,似乎在判斷他說的話,又似乎是在發(fā)呆,就在唐源野馬上不耐之際,他唔了聲,從兜里掏啊掏啊的,掏出一樣什么東西,神秘兮兮的放進了唐源野手里。
唐源野低頭,看見自己手中多了一顆圓圓的糖果。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陣熱熱的氣息,程淼湊過來,像說悄悄話似的貼著他的耳朵小聲道,“媽媽說,吃了這個就不疼了”
本來想把人推開的動作頓了頓,唐源野不自在的撇過頭,嘴巴里嘀咕道誰要吃你的糖,耳根子那猛的竄紅了一大片。
程淼渾然不知,笑瞇瞇的,兩只大眼睛彎成了兩條可愛的小月牙。
“你也不是那么丑”,唐源野含著糖塊自言自語道,說完又惡作劇般的去揉程淼逐漸多了些肉的臉蛋,故意掐了掐,程淼吃痛,卻根本不躲,逆來順受的模樣看起來好欺負極了。
于是唐源野很不要臉的威脅道,“以后只有我能欺負你,知不知道?”
“唔……”
“唔什么唔?要回答知道了”
“知道了,哥哥”
“哼”
沒想到這句話竟是一語成鑒,在之后的幾年時光里,唐源野從初中升到高中,又在本地挑了一所還不錯的大學(xué),程淼始終都跟隨他的腳步,而有了唐源野這個據(jù)說很不好惹的哥哥,程淼在學(xué)校里的生活還算是平靜,偶有幾個當著程淼的面嘲笑他是個傻子,第二天都會莫名的被狠狠的收拾一頓。
時間能改變很多事,包括人,這些年唐媽媽將程淼照顧的很好,長大了的程淼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瘦的可憐的黑猴子,他長高了,四肢如同抽條般變得柔韌修長,皮膚也是奶白一樣溫潤的顏色,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很大的眼睛,暴露在軟趴趴的額發(fā)下,笑起來時,仍然充滿了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
得知這個暑假唐源野要回家,程淼早早的就坐在家中的沙發(fā)上等,當門口傳來一聲咔嚓的開鎖聲音,他兩眼一亮,和以前一樣小狗搖尾巴似的迎了上去。
回來的人果然是唐源野,高高的男生頭戴一頂棒球帽,黑色短款外套下是結(jié)實的勁瘦身軀,連腿都長的不可思議,他正脫著鞋,連行李都沒有放穩(wěn),懷里就猛的撲過來一具溫軟的身子,伴隨著心跳驟然加快,唐源野聽到耳邊傳來那聲熟悉的“哥哥”。
還和小時候一樣,那么軟,那么甜。
兩條手臂都已經(jīng)伸了出去,是條件反射要把人摟緊的動作,然而過了片刻,唐源野似是若無其事的推開程淼,眼睛避開了對方茫然的目光,嗓音淡淡道,“媽呢?”
程淼忙前忙后的圍著他打轉(zhuǎn),“在廚房里,媽媽做了好多好吃的”
“嗯,我知道了”
整個過程唐源野都表現(xiàn)得很冷漠疏離,甚至有些刻意了,程淼說了幾句得不到回應(yīng),委屈巴巴的站到了一邊,唐源野也沒像以前那樣笑嘻嘻的去捏他的臉,他轉(zhuǎn)身到廚房和唐媽媽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回了房間。
隔絕了那道身影,唐源野終于松了口氣似的把自己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到了床上,閉著眼睛,嘴里低低罵了聲,“真是操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心思是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就做了那樣的夢……
夢里到處都布滿了看不清的霧氣,交織在一塊的喘息和呻吟卻異常的清晰,他覺得舒服極了,情不自禁的撈著身下青年的腰肢狠狠撞了過去,撞得那腰顫的更加厲害,青年低低嗚咽求饒,動靜小的和貓叫沒什么區(qū)別,他笑著粗喘,一個接一個的吻落在這人光潔白皙的背上,邊問著舒不舒服,邊緩緩縷開了這人額前的發(fā)……
那晚唐源野從夢中驚醒后直接沖進了浴室,足足沖了五遍的冷水澡,他想不通自己的這種變化,意淫自己的弟弟,還在夢里把人給干哭了,這他媽的不是變態(tài)是什么?
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唐源野做好了遠離程淼,好讓自己恢復(fù)到正常的準備,卻在接觸到程淼身子的那刻險些破功。
天知道他抱著程淼時,滿腦子都是夢里他對程淼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那些下流到無恥的話。他掐著程淼的腰把他舉抱在懷里,程淼很輕,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從下往上貫穿了他,繼而發(fā)狠的撞,任憑程淼怎么哭著叫哥哥都不肯停下。
夢里的他真的跟禽獸沒什么區(qū)別。
“媽的!”,想著想著又差點硬了的唐源野發(fā)泄般的捶了下沙發(fā),他拿起遙控器心煩意亂的撥了一通,剛準備去沖個澡,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和唐源野玩的還不錯的一個哥們,約他過兩天去海邊玩玩,還語氣曖昧的透露那個正在追他的火辣美女林娜娜也在。
唐源野沒吭聲,哥們又道,“哎?你不是還有個弟弟,把他也帶上,大家一起出來認識認識嘛”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唐源野下定了決心般閉了閉眼,沙啞著道,“行,那到時候見”
得知要和唐源野一起出去,程淼自然是開心的,可他發(fā)現(xiàn),唐源野的身邊全程都有一個很漂亮的女生跟著,兩人有說有笑,到了海邊,那個女生還烤了燒烤遞到唐源野的嘴邊喂他吃。
唐源野低頭接過來后,旁邊的人都很大聲的起哄,女生紅著臉叫他們別說了,望向唐源野的眼神嬌嗔又得意。
看著這一幕的程淼揉了揉眼睛,只覺得自己難受的想哭。
“哥哥”,他走過去,小聲的茫然道,“我,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那語氣里的哭腔讓唐源野握著酒瓶的手微微發(fā)緊,還沒等他說什么,林娜娜已經(jīng)一把挽上了他的胳膊,撒著嬌的晃了晃,“源野,我們?nèi)ゴ蚺徘虬伞保f完,拉著唐源野轉(zhuǎn)身就走。
林娜娜對這個極度黏著唐源野的小傻子很是看不順眼,她敏感的察覺到,雖然唐源野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可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那小傻子身上,有人過去和他搭話,唐源野還會因此走神,嘴唇抿著,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眼下,那個傻子不但不走,還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盯著唐源野不放,看的林娜娜更加心煩。
等下一個球傳到了她的手里,她心念一轉(zhuǎn),裝作打偏了方向的樣子把球沖著程淼的方向重重拍了過去,啪的一聲,程淼躲閃不及,腳步踉蹌的摔倒在了地上。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娜娜很是抱歉的雙手合十,神情無辜,那張漂亮的臉蛋任誰看了都不忍心苛責。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唐源野連一點安慰林娜娜的意思都沒有,他跑過去將躺在地上的程淼打橫抱起,看著對方疼的額上都沁出了一層細汗,還強忍著縮在自己懷里的模樣,氣的眼睛都紅了的直接吼道,“你他媽會不會打?”
這是唐源野第一次對一個女生發(fā)脾氣,現(xiàn)場嬉笑的聲音頓時消失不見,他們眼睜睜看著唐源野抱著程淼轉(zhuǎn)身就走,還對著一個去勸解的人冷冷的吐出一個滾字,誰都不敢再攔。
回到房間,身上衣服都弄臟了的程淼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唐源野本來在外面等,后來一根煙都抽完了,也不見人出來,他煩躁的“嘖”了一聲,回頭邁開步子的瞬間浴室的門也恰好被打開。
只見程淼光著腳站在那里,頭發(fā)濕漉漉的滴著水,僅著的一件白襯衫還是唐源野的,下面露出的兩條細長白腿簡直在瘋狂的挑戰(zhàn)著唐源野脆弱的神經(jīng)。
他完了。
如此亂哄哄的想著,連懷里什么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唐源野機械的抱著人坐到床邊,強迫自己的眼睛落在抓著自己衣角的那只手上,而不是青年的那雙長腿上,嗓音沙啞的要命,“淼淼,還疼不疼?”
程淼可不知道他哥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他扒光了壓到身下狠狠的操,他起初很是驚慌,發(fā)現(xiàn)唐源野沒走又松了口氣,放松了身體挨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悶聲道,“我不疼的話,哥哥就要走了嗎?”
“為什么這么問?”,唐源野倏地渾身緊繃,被胯上那圓滾滾軟綿綿的觸感蹭的心猿意馬。
程淼不吭聲,垂下的睫毛顯然透著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