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南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嗯?!?/p>
“你們既然是姐弟,為什么我以前從沒聽說過你?”
凌思南頓了頓:“你和清遠很熟?”
“你不是知道我們是冤家?!鳖欥袅颂裘?,一臉怨氣。
“不,我的意思是,除了學(xué)校以外,認識的關(guān)系?!碑?dāng)初廣峰巷打架的時候,顧霆和凌清遠說話的方式,好像并不是只是貓和老鼠的關(guān)系。
“我跟他認識快四年了?!鳖欥饋恚骸霸谝粋€訓(xùn)練室認識的?!?/p>
“自由搏擊的訓(xùn)練室?”凌思南頗有興致地反過身坐下來,等他講。
“對?!鳖欥袷腔叵肫饋砹耸裁床豢暗幕貞洠骸八磕晔罴倩貒臅r候來的這里,剛來的時候,一個初中小子,拎著個單肩包站在訓(xùn)練室門口,感覺一個拳頭就能把他打飛出去,瘦瘦弱弱的,皮膚也白得可怕。”
凌思南想起這一切的原因,心口隱隱地疼。
“那段時間他真的被我打得很慘,我畢竟比他大,也在那里多練了一年?!鳖欥跗鹱旖切?,“偏偏他就是要找我練,每次打輸了也不吭聲,又要挑戰(zhàn)下一次,打得我都快不忍心了?!?/p>
“以大欺小,你也不放放水。”凌思南鄙視地說,“你好歹大他兩歲,還比他高?!?/p>
“他不讓啊,一定要我盡全力?!鳖欥貞?yīng)得特?zé)o辜,聳聳肩:“而且特恐怖,每次失敗之后就一個人默默地在算什么,然后連著一個動作練習(xí)一個小時。 ”
凌思南手臂靠在顧霆的課桌上,撐著下巴笑:“后來你就再也沒贏過?!?/p>
顧霆驀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弟弟就是這樣的呀?!绷杷寄系兔紲\笑:“想要做好的事情,絕對不會放過,如果做不好,就一定會讓它做到好為止。再加上看到那天看到你們打架的時候……”
顧霆身為男性的尊嚴受到挑戰(zhàn),凝著眼,目光直勾勾看著他。
看得凌思南有些不自在:“你確實比他遜色一點點嘛?!绷杷寄虾眯牡啬贸鍪种割^,比了一個一點點距離……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又慢慢拉開一寸:“或者……再多一點點?”
“這不止一點點。”顧霆冷哼。
因為確實不止一點點。
凌清遠的動作,一分一毫都是精確計算好了一般,從來不會浪費多半分力氣,角度,力量,干干凈凈的。
所以相同情況下,他能用更少的體力解決更多對手。
顧霆則不一樣,他的動作大開大合,雖然反應(yīng)也很快,足夠兇猛,能把人打得更慘烈,可是往往會讓自己身陷險境。
凌思南雖然不懂自由搏擊,可是這些都是能明明白白看出來的,所以那天顧霆身上傷痕累累,凌清遠卻幾乎沒有。
“你這是袒護,因為喜歡自己的弟弟,所以他什么都是好的?!鳖欥班摇绷艘宦?。
“什、什么啊,你別亂說!”凌思南一下子被戳到痛點,急忙反駁。
顧霆有點奇怪:“你急什么?”
凌思南被他說得才意識過來——
顧霆說的“喜歡”,是姐弟之間的“喜歡”,不是那個“喜歡”。
“不過你要小心一點。”顧霆忽然又說道:“你那弟弟心里在想什么,可能就不太一樣了?!?/p>
上次他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對凌思南并不單純,顧霆并不八卦,可也覺得多少應(yīng)該提醒一下凌思南。
“青春期的小男生總會有點沖動,何況他也才十六歲。”顧霆認真道,“有時候……也許……一時之間會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上課鈴聲響了,老師正好走進教室。
凌思南轉(zhuǎn)回了座位。
[青春期的小男生總會有點沖動,何況他也才十六歲。 ]
這句話在她心頭徘徊了許久,像是一朵欲落雨的云,始終揮散不去。
不過在她還沒理清自己的猶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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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遠也登上了去美國參加奧賽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