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亮驚異地望著面前的兩個人。
少女環(huán)抱著雙臂睨他,而少年則一手抄著口袋,一手搭在她的肩頭,微微傾身靠著她的背。輕挑的桃花眼眼尾勾成一道上翹的弧,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相似的眉眼間,是如出一轍的寡冷,畫地為牢般隔開與外人的距離。
偏偏這畫面又仿佛寫真的定格,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凌崇亮好半晌才找回反應:“清遠,你什么意思?”那個一直都在他面前矜貴自持的堂弟,剛才說了什么?
“堂哥的耳力看來不太好?!绷枨暹h的胸膛倚著姐姐的后肩,抬手點了點耳朵,輕笑了聲:“難怪被人說幾句也辯不上來,不過蜚短流長的本事,倒是出色得很?!?/p>
旁邊兩個小輩見到凌清遠這副模樣,也都不可思議地互相使了個眼色。
凌崇亮直勾勾看著他,漸漸得意地笑起來:“我說什么來著,你的狐貍尾巴終于還是露出來了?!?/p>
凌清遠黢黑的長眸斂著,直起身牽了牽嘴角:“比起狐貍尾巴……大叔伯似乎不知道你抽煙吧?”
被揪住弱點的凌崇亮一怔,冷哼:“你哪時看到我抽煙了?”
“哦。”凌清遠作勢深吸了口氣,依舊語帶笑意:“你說這時候如果跟大叔伯聊聊,他能不能在你身上聞出那股子嗆鼻的味道?”
眼前的凌清遠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凌崇亮他們對他的固有的觀念。
雖然凌崇亮此前一直黑凌清遠必然是個裝腔作勢的小人,但他沒想到這個“小人”還如此有壓迫感。
明明今天以前,都是禮貌恭謹?shù)亟兴酶绲?,可是突然之間畫風一變,從臆想中的“小人”變成了“狠人”。
凌崇亮的目光剮了一眼姐弟二人,再次冷哼了一聲,帶著兩個凌家的小輩走了。
凌思南原本都做好了唇槍舌戰(zhàn)的準備,怎么想到敵人如此不堪一擊,夾著尾巴就溜了,不免有些郁結的悶氣。
“說完就跑,連道歉也不給,這么不負責的嗎?”她皺了皺眉抱怨,余光見到凌清遠邁步也跟了回去。
凌思南趕忙加快步子跟上:“欸,清遠……清遠?”怎么不說話?剛才不是還挺正常的?
走到一個關上的包間門邊,他突然頓住腳步。
表情疏淡未變,沒有給她任何回應,抬手打開了門。
門里黑漆漆的一片,他這才側過頭看她,向她伸出手。
凌思南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手心,眨了眨眼。
“手?!彼僬?jīng)不過。
凌思南搭上。
下一秒,他牽著她走進了包間的黑暗里。
再然后,門被他關上了。
原來僅有的光線也完全被吞噬,凌思南感覺整個人被一張黑暗的網(wǎng)包裹,只聽到耳邊灼熱的呼吸。
她有點惴惴不安,好在一只手被弟弟握著,還能感覺到凌清遠手心遞來的溫度。
她伸出另一只手,往身前探索:“清遠?到底怎么了?”
旋即被抱進懷中,兩片溫熱的薄唇自上而下地落下來。
凌清遠像個被極有耐心的獵人,攥緊身前的獵物,喘息著按捺下把她生吞入腹的欲望。
黑暗里先是親吻在她的臉頰,又宛若蝶翼輕撲,一路輕點,直到熨帖在她的唇面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靠近自己,一口含進她的唇,輕咬。
“唔……”
恍惚了不知多久,舌頭頂開她的唇齒,探入凌思南的口中。
一遍遍的蹂躪輾轉,一次次含舔吮吸。
唇齒相依,呼吸交融。
凌思南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心跳咚咚咚地在胸腔狂跳,被動地承受著來自弟弟的吻,原本探索的那只手抵在他胸前,體會他與她同樣的心跳節(jié)奏。
酥癢的麻痹感自唇上如同被王蛇注入的毒素,滲入血液中,沁進神經(jīng)里。
這個乖巧的、又壞心的、清貴的、又幼稚的、溫柔的、又城府的……弟弟。
倫理早就被想要得到他的欲望拋棄,她中了凌清遠的毒。
他終于放開她,唇依然貼在她微翹的唇珠上,壓下的聲線里,沉著一絲沙啞的音調(diào)。
“凌思南……”
他沒有叫她姐姐呢。
她屏息凝氣地聽著,耳邊除了他的聲音,就是兩人的心跳。
“……我怎么這么喜歡你?!?/p>
心臟猛地撞開心房,迫切地需要吸氧。
凌思南燒紅著臉,緩緩地把手攬在他的腰上。
沒有一絲贅肉,哪怕隔著兩層衣料,也能摸到他髖骨的線條。
“你是怎么了……突然這樣?!?/p>
她有點害臊,把頭低了下來,不再敢面對他呼吸,說完一句,又似記起:“從哪里開始偷聽的?”
“從你在乎我的那句開始。”黑暗中是他帶著笑的聲音。
“我可沒說……”這種話。
凌清遠的指尖在把玩她頰邊的發(fā),一圈又一圈打著轉:“沒說,可是每一句都是?!?/p>
她輕輕嘁了一聲,“自戀?!?/p>
“我有姐姐愛我?!绷枨暹h的唇偎上她的耳屏,呵出的熱氣撲灑在四周,“……自戀怎么夠?!?/p>
她被攬近他,頸部傾斜,耳上貼著凌清遠的唇,逃也逃不掉。
熱息之后,是他止不住的笑意。
凌思南咬著唇:“笑什么……”
“開心到爆炸?!?/p>
還帶修辭的?凌思南揚眉:“什么呀?”
凌清遠把腦袋拱進她的頸窩,少年柔軟的發(fā)絲在她頸間磨蹭:“不是說了么……我有姐姐愛我。”
聽他說的話,凌思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但是想想之前自己不留余力夸獎他的話全都被他一字不漏聽了進去,又不免有些害臊。
嗯……好癢。
頸項上被吸吮的酥癢讓她推了推他的腦袋。
齒間輕輕地噬咬,柔軟的舔吮她頸上的軟肉。
凌思南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么,趕忙阻止他:“別……你瘋啦。”
這時候種草莓,她到時候出去怎么見人?
而且這一字肩的公主裙,遮都遮不住。
盡管黑暗中彼此誰也看不見,他還是從她柔滑的頸邊抬頭看她。
“我就是瘋了。”他在吻痕的那個位置又烙下一吻收尾:“陪我一起?!?/p>
凌思南氣鼓鼓地:“被爸媽看到我怎么交代?!?/p>
“說我喜歡你?!?/p>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他真的——說的是真的。
按捺不住心下的躁動,想告訴所有人,他喜歡凌思南。
喜歡自己的親姐姐。
喜歡到恨不得把她綁在床上天天肏。
喜歡到容不得任何人告訴他不行。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思之欲狂。
“你真是……”黑暗中傳來凌思南壓抑的嘆息。
她生氣了嗎?
那可不行……他要讓姐姐對他只有喜歡才可以。
可是在他腦中還在糾結如何哄凌思南開心的那一刻,四周忽然被人帶著一轉,背脊抵在了身后的墻面上。
襯衫的衣領被人扯開,鎖骨忽然一熱。
明明不是敏感地帶,他卻被貼上來的唇舌逗弄得低哼。
“嗯……姐姐……”
少女濕軟的舌尖配合著唇齒吸吮打轉,少年的鎖骨上染上了一層淫靡的津液。
凌思南第一次留吻痕,不大會,動作笨拙。
可是聽著弟弟滿足低吟,感覺到他抬起的下頷,凌思南就很有成就感。
原來反攻真的是樂趣。
她想。
一邊吻,一邊將手伸進弟弟的胸膛,亂無章法地摸索。
凌清遠抬手輕輕按著姐姐的頭,呼吸加重。
吸吮了不知多久,凌思南才停了下來,腦袋擱在他肩上:“好累……”
頭頂上傳來弟弟的笑聲。
“這是報復?!绷杷寄吓?,“我也得給你留一個,所以……”
“留一片也沒問題?!绷枨暹h低聲誘哄:“要不要我脫衣服給你行個方便?”
凌思南臉紅得能滴血,明明現(xiàn)在攻的是她,怎么感覺還是落了下風。
一定是臉皮沒他厚的關系。
正想要說什么,黑暗里忽然響起手機的震動聲。
凌清遠抬著下巴斜靠在墻上,調(diào)試著呼吸,沒接。
凌思南先一步從他口袋里把手機摸出來,“接吧?!?/p>
黑暗中,手機屏幕偌大的“媽媽”兩個字格外顯眼。
“不用接了。”凌清遠虛著眼,指尖在掛斷的按鈕上滑過,“走吧,宴會開始了?!?/p>
兩個人回到白金漢廳的時候,果然凌靜已經(jīng)開始和今日到場的來賓致辭。
凌清遠默默走到父母身邊站定,凌思南跟在他身側,兩人肩并肩站著。
邱善華側目掃了兒子一眼:“去哪兒了?”
“洗手間?!绷枨暹h平靜地毫無波瀾,語氣又恢復了平日里的那個聽話的好兒子。
凌思南一手按著脖頸,生怕被看到那一抹吻痕。
剛出來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眼,這該死的弟弟,完全沒留情面,吻痕深得根本不是“蚊子咬的”這種借口能夠掩蓋的。
邱善華狐疑地瞟了眼隔著一個身位站著的凌思南,又看了眼身邊的凌清遠。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從心頭滋生,她擰起眉,許久才把目光重新投回了臺上。
凌靜是個非常大氣的女人。
凌思南審視著這個她應該稱為小姑姑的女性,她站在臺上,落落大方地和道場的來賓致辭道謝,說完一遍中文,又用英語說了一遍,因為今天到場的人里,也有她在國外結識的朋友。
她舉著酒杯,用娓娓道來又不乏幽默的語氣,和在場的人介紹這十多年她打拼的經(jīng)歷。
凌思南全神貫注地聽著,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小姑姑到目前為止所擁有的一切,竟然全都是靠自己。
她早早地離開了凌家的溫室,步步為營,直到現(xiàn)在成了美國一家上市公司的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