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看一眼，今天這一天班都值了。
凌思南咬著唇禁不住怦咚怦咚的心跳，站在原地打量他。
握在手中的手機(jī)又震了，她下意識看了眼。
[看夠了沒有？]
凌思南從手機(jī)屏幕里抬頭，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
琥珀嵌著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看起來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遠(yuǎn)遠(yuǎn)望著她，似笑非笑。
她走過去，把托盤豎起來擱在桌邊抱著。
公事公辦地微笑：“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
凌清遠(yuǎn)托著下巴的指節(jié)頂了頂，揚(yáng)起下頷，輕笑：“有沒有特殊服務(wù)？”
“來咖啡店找特殊服務(wù)，小弟弟，我要報警了?！?/p>
“小姐姐饒了我吧……”他懶洋洋地彎起眼睛，“你們店員剛才偷拍了我不知道多少張照片，我都沒告她們性騷擾。”
“她們偷拍你照片？”凌思南皺了皺眉頭，“你還讓她們拍？——不行，這不能忍，我得讓她們刪了。”
她剛要轉(zhuǎn)身走開，就被凌清遠(yuǎn)拽住了手腕。
“遲些再說，現(xiàn)在陪我一會兒。”
凌思南被他這么一拽，差點(diǎn)跌到他懷里，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站好，紅著臉站到邊上。
她瞪他，低聲說：“收斂點(diǎn)。”
他一臉無辜的眨眨眼。
“我能出來的時間不多?！绷枨暹h(yuǎn)接著道。
她不解：“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他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她左右四顧，顯得有點(diǎn)為難：“可是我在上班?！?/p>
“沒事，特殊情況，老板會給你特批額外休息時間的。”
“你又不是老板，別說大話了?！彪m然她覺得以老板對她的態(tài)度，她如果告訴她，自己弟弟來店里探班，老板也應(yīng)該同意特許她多休息一會兒——可平時特殊待遇已經(jīng)不少了，她不想做得太明顯。
“你再等我兩小時我就下班了，到時候一起回家好不好？”
凌清遠(yuǎn)握著她的手，拇指的指腹在手心輕輕摩挲。
“再過一刻鐘我就得走，今天是借著其他事偷偷溜過來看你?！?/p>
她頓了頓，心底有點(diǎn)酸。
好不容易見著一面，還是這么匆忙。
“別這樣，到時候你去上大學(xué)，我們見面的時間更少?！绷枨暹h(yuǎn)看出了她眼中的澀意，“下次我盡量多抽出點(diǎn)時間來，姐姐?！?/p>
“你別忙了，下次我去找你?！绷杷寄习聪滦睦锏牟话玻噲D扳回一城姐姐的架勢。
她還是偷懶了，既然知道清遠(yuǎn)是好不容易才能來見她一面，她本想等到同事來叫她就走，可是和他相處的十幾分鐘里，竟然沒有一個同事來找她。
臨別的時候凌清遠(yuǎn)拿了幾頁文件給她簽。
“是什么？”她沒細(xì)看，凌清遠(yuǎn)還刻意捂著紙頭不讓她看。
“賣身契?！彼酚衅涫?。
店里的人一時間多了起來，她想自己估計也快就得去幫忙，匆促在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凌清遠(yuǎn)的唇角輕挑：“你真不怕我把你賣了？”
“賣給你嗎？”她接的很自然。
他緘默了片刻：“愿意么？”
被問及的凌思南心跳驟停，這種問法，聽起來仿佛是求婚似的。
尤其他會說話的眼中有星辰。
“別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p>
她輕咳了聲，就趕忙回前臺幫忙去了。
回前臺還被一幫同事詭異地看著她。
等到店里重新清閑下來，十八號桌自然也不再有凌清遠(yuǎn)的身影。
她望著那個方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就不能再回答得可愛一點(diǎn)呢。
“思南，九號桌的有客人找你?！?/p>
腦海中第一時間覺得他又回來了，凌思南帶著滿心雀躍，急忙回去迎接。
可是看到來人的那個瞬間，她僵在了原地。
桌位邊上是個優(yōu)雅干練的女人，涂著蔻丹的手輕輕撥動咖啡杓，動作緩慢，心不在焉，可是一舉一動都透出一抹精致，像是拿捏好的分寸。
“怎么不過來？”女人問，“看到弟弟就很高興，看到媽媽就害怕了嗎？”
凌思南一步步走到咖啡桌前，站定：“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里，清河新城，對吧？”
凌思南的瞳孔猛然一縮。
“你遲遲不接我電話，我也想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好好冷靜?！便y色的咖啡杓上，映出邱善華微抬的眼神，“我今天來，是想接你回家?！笨谖瞧狡降?，既沒有太疏遠(yuǎn)，也不顯得多熱切。
凌思南不禁后退了半步。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抗拒，邱善華把咖啡杓拈起來，擱在了墊盤邊緣。
“你到底也是我女兒，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流浪?！?/p>
“而且你不想見清遠(yuǎn)？不是和他感情很好嗎？”
當(dāng)她是傻子嗎？
這樣明目張膽地請君入甕。
到底怎么想的？又知道了多少？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清遠(yuǎn)的關(guān)系，更不可能要讓她回家。
“沈家那邊的回復(fù)來了?！鼻裆迫A見曉之以情無意，終于靠上沙發(fā)：“沈昱可以和你訂婚?！?/p>
凌思南突地笑了：“……可以訂婚？誰說過要和他訂婚？”
“以沈家的條件，一面之緣就同意和你訂婚，你不覺得這是福氣嗎？”邱善華繼續(xù)動之以理，“我覺得作為一個母親，這是給女兒最好的禮物?！?/p>
她看著她。
她也看著她。
兩個輪廓有著幾分相像的面容，像是彼此的鏡子，又截然相反。
哈。
凌思南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
笑聲抑制不住，凌思南低頭自言自語：“就你……也配說自己作為一個母親?！?/p>
真是侮辱了母親這個字眼。
邱善華也不急，抬著下巴打量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你和你那個男朋友，該結(jié)束了?！?/p>
她慢慢抬起頭。
“小混混永遠(yuǎn)不會是什么好選擇，我這是幫你?！?/p>
“無論你這次高考什么成績，沈家都能讓你后半生高枕無憂?！?/p>
凌思南還是一語不發(fā)。
邱善華這么多年來在商場打拼，習(xí)慣了談判，甚至對于自己的女兒也用上了談判的手腕。
一步步地循循善誘，拋出自己的餌料。
“其實(shí)，就算你不想和他結(jié)婚也無所謂?！彼虼?，食指在環(huán)胸的手臂上輕輕敲動，“我只需要你和他相處三個月，做好你的角色，三個月后，沈家和我們的合同談妥，到時候你要什么自由我都能給你，你的大學(xué)費(fèi)用和生活費(fèi)用都不用擔(dān)心?！?/p>
“你想要見你弟弟，隨時都可以?！?/p>
邱善華說到這里，眉心蹙了蹙，眼神又幽幽掃開來，望向她。
“如果你還是……”
“行了?！绷杷寄隙傅卮驍嗨?/p>
兩人隔著近兩米的距離，一站，一坐。
邱善華瞇起眼：“我這是為了你好，你要是不答應(yīng)……”
“我答應(yīng)?！?/p>
凌思南漠然地沉下眼瞼，“我答應(yīng)你。”
永遠(yuǎn)不會停止的，像幽靈一樣的陰影籠罩在她的世界。
“我遲些來接你?！?/p>
看著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廳門外，凌思南抬手看著自己的掌紋。
那里，有什么東西錯亂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里，清河新城，對吧？]
一直知道我在哪里。
如影隨形。
你的掌控欲，真是令人害怕……
她站在休息室里，低頭看向被自己緊握的手機(jī)。
——難怪當(dāng)初那么容易就拿回來了。
對不起啊，二叔伯。
下一秒，那手機(jī)被狠狠砸向了地面。
四分五裂。
一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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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真的生病了，更新不夠頻繁，也不好抱怨珠珠和留言了，不過還是感謝有記得給我留言和珠珠的小天使。
不確定明天狀況如何，反正今天是努力更了6000字。
有沒有更新還是會在微博上通知的，雖然有時候會忘，之前的留言沒回，不過也都有看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