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霄鮮少見到穩(wěn)重沉著的少將軍這般心急。
“本公子可還記得,少將軍參了本公子一本。我倒是想知道,少將軍跟本公子是什么仇什么怨?”
裴滿年輕氣盛,行事卻坐懷不亂。又與殺伐果斷的溫霄不同,是行兵打仗真正的好將領(lǐng)。
“二公子如果因?yàn)檫@件事記恨在下,在下便是認(rèn)了。既然有人在殿下身邊出謀劃策,免下無辜百姓死于殿下手中,這樣很好。裴滿……告辭!”
裴滿最后幾乎是咬著牙走的。
他太在乎桑寧,太想知道桑寧的近況。得知父親以他的名義將桑寧送走,一向理智的少將軍同父親吵了一架,冷戰(zhàn)數(shù)日。
可……桑寧不會(huì)回來了。
裴滿放在心尖上那樣寶貝的一個(gè)人,被他親手送給了溫霄。想到這里,裴滿清新俊逸的臉上失落了幾分,猩紅的眸子憤然望著溫霄的背影。
裴滿回到將軍府的時(shí)候心灰意冷,丫鬟霖兒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攙扶坐下。
裴滿自嘲地笑著,“想來她在公子府還過得去,竟有閑情雅致為溫霄出謀劃策?!?/p>
霖兒勸慰道:“桑姑娘過得好不好誰(shuí)知道呢?倒是將軍您這些日子越發(fā)不好了?!?/p>
裴滿仰天大笑,“可笑我竟然以為她始終是恨著溫氏的,現(xiàn)在想想,哪個(gè)女子挨得過溫霄的甜言蜜語(yǔ)?”
裴滿的指深深印在木桌上,用力至極,掐出幾道指印,指腹也滲出血珠來。
霖兒趕忙為他包扎。
“桑姑娘畢竟與咱們是不同的,將軍不是也說過了,一切隨她么?若是桑姑娘知道將軍為她惱火傷身,定是要心疼的?!?/p>
裴滿用手扶住額頭,擺了擺手,示意霖兒出去。
也是,桑寧與他,畢竟是千差萬(wàn)別的。
溫霄回到公子府,周郁雁面容精致遮掩不住憔悴,在門口等著他。
“夫君為何立下那軍令狀?夫君若是親征,帶上雁兒才好!”周氏這般深情,讓溫霄有些不忍。
“你倒是個(gè)消息靈通的?!睖叵鲚p輕搖頭,沒有理會(huì)周氏的話。
周氏臉色一變,情真意切跪在溫霄面前?!胺蚓茄銉旱奶欤羰翘焖?,雁兒絕不獨(dú)活?!?/p>
溫霄實(shí)在倦怠,甚至不去扶起她,任由她在門口跪著。
外頭冷風(fēng)呼嘯,溫霄忽然想起桑寧來,想知道她如今在做些什么。
于是便去了桑寧的院子,只見一位冷寂的美人獨(dú)自坐在小院的石桌前下棋。
一個(gè)人要怎么下棋呢?溫霄走近了些,望見滿盤肅殺之氣。桑寧剛落下一枚白子,又捻起一枚黑子,封了白子的生路。
于是白子便猶豫了。
溫霄指了一處,“這里?!?/p>
桑寧揣摩著,只覺那處精妙。抬起頭來,見是溫霄,臉色多了一份驚愕。
溫霄負(fù)手而立,“我月末出征,不說些什么嗎?”
桑寧款款一拜,想也不想就說:“那便預(yù)祝公子此次出征,天時(shí)地利,大捷而歸?!?/p>
溫霄難免有些失落,“若是裴滿出征,你也是這般平靜么?”
桑寧怔怔地望著他,然后堅(jiān)定地?fù)u頭,“不會(huì)!”
溫霄便有些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