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個紋案鮮亮滾燙,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季汐松了口氣,卻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會派人繼續(xù)調(diào)查那亡靈的下落,在預(yù)言解除之前,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銀星眼睛亮了亮,求之不得地點點頭。
于是王女陛下這幾日不管去哪兒,身邊都帶著一只小雪狼。那只雪狼的眼睛看起來和某位擦玻璃的小奴隸有點像,都是十分漂亮的湛藍色。就連睡覺的時候,女仆都會額外在她的床邊擺上了一只一米多的小床鋪,被子和枕頭都拍得又松又軟,專供那小狼睡在上面。
只不過很多時候,那只雪狼并不睡在上面,早上收拾床單的女仆會發(fā)現(xiàn)陛下的床褥似乎凌亂不堪,有時甚至?xí)翊鸫鸬馗C成一團,那張小床毫無使用的痕跡。如果不是陛下半夜盜汗的話,只可能是那只雪狼尿在了床上。
鑒于陸生動物總愛用尿液標(biāo)記領(lǐng)地,女仆長將這件事情委婉地告知陛下身側(cè)管家時,對方神色冰冷地告訴她,從此以后都不要再提及這件事情。
日子便這么有驚無險地過去。銀星愈發(fā)地黏著她,整個人也變得親切許多。季汐偶爾在書房看那些令人頭疼的舉薦信,稍微一走神般能看到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蓬松的白尾巴瘋狂搖動。
看到這一幕,季汐放松地笑了笑,亂糟糟的心情似乎也好了點。
下個月便是圣誕節(jié)了,在那前后得盡快定下隨行的名單。她接連收到了好幾封舉薦信,基本上都是一些自命非凡的貴族們把自己家的小孩吹的天花亂墜,說是希望由此榮光護送陛下前往英格蘭,實際上只是為了去那邊撈一筆生意回來。
英格蘭比阿麗麥坎富庶許多,如果能打通海上的航線,說不定他們也能靠海上貿(mào)易大賺一筆。如今阿麗麥坎就是海中的孤立小島,他們沒有多少世襲的領(lǐng)地,也過不上多好日子。
賺錢,是個情有可原的想法,季汐在現(xiàn)世拼命打工也只是為了攢下一筆令她滿意的錢。錢是底氣,是自尊,是保障,沒有錢的苦楚她最清楚不過。但是她不可能把所有的貴族都帶過去,肯定是要得罪一些人的。
權(quán)衡關(guān)系利弊是個費心費力的活,王女陛下迅速耗盡了精神,天色稍晚便趴在書桌上小憩。銀星走到她身邊,給她披上一件衣服,目光中浮動著淺淺的擔(dān)憂。
“怎么了?”她枕著手臂,笑得有些疲憊。
少年搖搖頭:“我去給您摘點新鮮的花吧?!?/p>
新鮮花束香氣四溢,色彩妍麗,插在花瓶里還能觀賞一下緩解視覺疲勞。季汐點點頭,放他出去。
書房就在花圃附近,這幾日下了幾場秋雨,很多花束都已經(jīng)凋零,銀星很久都沒采到鮮花,看起來有些沮喪。白天終于雨停了,他往窗外望了好幾眼,果然是想送花給她。
他倒是有幾分可愛,王女陛下心頭軟了軟,緩緩勾起唇角。
……看好文請到:p o18uu. c om
銀星離開后,季汐枕著胳膊又閉上了眼睛,一不小心竟然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里四處都是滾燙的烈火,那些火焰無處不在,拼命朝她撲來。她尖叫著無處躲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火焰包圍。
然而那些火舌并沒有對她造成傷害,反而如同真正的舌頭一般極盡曖昧地舔舐著自己。她驚悚地發(fā)覺自己竟然捕捉寸縷,渾身上下連片紗布都沒有!
那些火舌就這樣包裹著她,如同滾燙的吐息般撫摸過少女的每一寸肌膚。她無處可藏,無處可躲,雙手徒勞地護著胸前和腿間,大喊著:“救命!”
該怎么從夢中醒來?
她驚慌地朝不知名的方向跑去,怎么都跑不出火焰的包圍。直到她在夢中累的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來喘息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羊叫。
那聲羊叫詭異至極,因為那根本不是羊發(fā)出的聲音,那聲音如此低沉渾厚,正是一個成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