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對繼母也算態(tài)度客氣,只溫聲回道:“母親,孩兒就不在府中多留了,興哥兒年歲還小,最是離不開我,我得趕緊回去陪他了?!?/p>
聽罷沈渝這話,沈涵卻是嗤笑一聲,語氣微諷道:“二姐,你都回府了,就別再裝了。前陣子我去宜春侯府家參宴,同一席面上的世家小姐們可沒少拿你在鐘家的事當做談資來講。都說你這個繼母過得艱難,官人不疼,繼子還對你百般設防。日子既是過得艱難,就別在我們娘倆的面前繼續(xù)裝那富貴的官太太了。你今日回府,不還是想同父親哭訴一番嗎?”
劉氏覷眼假意制止著沈涵繼續(xù)說下去,卻也有心想看沈渝的窘態(tài)。
沈渝倒也不知道沈涵在她的面前,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弘量這幾個月也曾為沈涵擇過幾樁不錯的婚事,可卻都被劉氏退掉了。
過了今年,沈涵的歲數(shù)也快到十七了。
這個年歲,放在京中待嫁的世家女中,算是很大的了。
沈渝畢竟和沈涵住在同一個侯府里十幾年,對于這個妹妹存得心思,也是知曉個一二的。
沈涵在幾年前,就對首輔陸之昀有了傾慕的心思。
沈渝冷笑了一聲,回道:“涵姐兒,我也不是個傻子,你存得那些心思,我也能看出來。只是鎮(zhèn)國公是真的寵愛咱們的這位長姐,人家平安順遂地生下了嫡子,如今身子也康健著呢。鎮(zhèn)國公不喜長姐同咱們沈家人走動,人家呢,也不必秉著盡孝的名頭歸寧探望父親和母親。你連接觸到長姐和鎮(zhèn)國公的機會都沒有,還在這兒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你……”
沈涵的年歲小了些,到底是個沉不住氣的,剛從圓凳處站起身,想要同沈渝好好地爭論一番。
但如今的沈渝好歹嫁為人婦,也懶得同她計較,轉(zhuǎn)而攏了攏鬢發(fā),便同劉氏告了辭,離開了荷香堂處。
見沈涵那副氣得瑟瑟發(fā)抖,咬牙切齒的模樣,劉氏恨鐵不成鋼地拽起了女兒的手,勸道:“你同她置什么氣?你瞧瞧她嫁的,那是個什么人。咱們涵姐兒的前程好著呢,莫要同你庶姐置氣。”
沈涵嬌氣地跺了下腳,咬牙回道:“可母親,沈渝說的也卻然沒錯。咱們都往國公府那處送過多少厚禮了,也派人往管事那處遞了拜帖??墒悄翘幟看味寄芙o出各式各樣的借口,就是不讓我見她……”
沈涵越說越急,生怕自己熬成像沈沅一樣的老姑娘后,還是嫁不出去,最后只能同沈渝一樣,退而求其次地嫁給鐘凌那般平庸的郡公庶子做填房。
劉氏一見沈涵哭,便有些慌了陣腳,她起身邊為沈涵一下又一下地撫著背脊,為她理順著氣,邊寬慰她道:“傻涵姐兒,你急什么?娘早就為你想好應對的策略了。只是這回,你可能就要犧牲自己一些了?!?/p>
沈涵漸漸地止住了哭泣,亦探尋似的看向了母親。
劉氏沖她頷了頷首后,隨即便附耳同沈涵嘀咕了幾句話。
沈涵聽罷,略有些抗拒地回道:“?。磕恰侨羰钦娴膫轿伊?,可怎么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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