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若泉下有知,知道她和他的兒子如此出眾,也能瞑目了。
燕王自詡對尉遲靖這個兒子盡到了人父的責任,可他終歸是虧欠了沈沅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太多。
——
燕王府,文漓苑。
尉遲靖進到苑內(nèi)的正廳時,便見侍妾蓁蓁已在檀木茶案上備好了烹茶的一應(yīng)器具,饌盒里也擺好了他平素喜用的幾道茶點。
得見他入內(nèi)后,蓁蓁即刻起身,姿態(tài)恭敬地對著他福了一禮,嗓音嬌柔地喚道:“世子?!?/p>
蓁蓁有著絕色之姿,既貌美,卻也未落俗艷,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那種千篇一律的美人。
那雙嫵媚的丹鳳眼生得很有特色,瞧著不過分地大,卻極為的標致有神,看人時眸光濯濯,可謂媚眼如絲。
尉遲靖拂袖在茶案后端坐,整個過程,未去看蓁蓁半眼,也未同她說一個字。
蓁蓁倒是對尉遲靖的冷漠態(tài)度見怪不怪,待儀態(tài)嬌柔地為他斟了盞茶后,便繼續(xù)操著那口軟軟的吳語,同男人細聲細氣地道:“世子,您都多久沒來過妾身的院子里了~”
尉遲靖睨眸瞥了她一眼,淡聲回道:“我可聽聞,這幾個月,你的小日子過得不錯?!?/p>
蓁蓁故意裝出了副低落的委屈模樣,又道:“那都是妾在外人的面前故作堅強…每每入夜后,妾都躲在床里,默默地流淚,一直都在思念著世子的?!?/p>
聽罷這話,尉遲靖的眉宇即刻就蹙了幾分。
見蓁蓁還要再繼續(xù)說下去,他橫眉瞪了她一眼,蓁蓁即刻就噤住了聲音,沒敢再多言語。
近侍蓁蓁的丫鬟站在一側(cè),卻知世子不喜她說這些甜言蜜語的原因,是因為蓁蓁雖然經(jīng)常將喜歡、愛慕這類的詞掛在嘴邊,卻從來都不會真正地走心。
在蓁蓁的眼里,便只是將燕世子當成在燕國的靠山,也知道自己是以美色侍人,能對尉遲靖索要賞賜,就向來都不會客氣。
而燕世子表面上雖對這個侍妾態(tài)度淡淡,明眼人卻知,他對這個美妾是異常寵愛的,基本上她提的要求,或是想要的東西,燕世子都會滿足她。
飲了半盞茶后,尉遲靖對蓁蓁命道:“一會兒唐長史會來這處,你先進室避嫌。”
蓁蓁卻道:“唐長史深得世子信任,又不是外人,再說他性情謹慎,又不敢瞥首去看妾身。妾身好一陣子都沒見到世子了,只想多陪在世子身邊一會兒,您就讓妾身在一側(cè)侍茶罷?!?/p>
尉遲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蓁蓁卻知,他做此舉,便是默許了她留下的請求。
唐禹霖很快就被侍者喚到了文漓苑中,雖說得知新律的頒布也有個幾個時辰了,但他明顯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面色仍有些慘白。
唐禹霖自是不知道尉遲靖是大唐氏的親子,說來,他也是他的表兄。
尉遲靖沒再提及適才之事,只低聲對他命道:“此番入京,你隨我一起去?!?/p>
唐禹霖一想到再度見到沈沅,二人之間就成了禁忌的關(guān)系,他若再對她有所肖想,那便是亂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