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卻對這種說法看法微妙。
等到了席間,吃了會子菜式后,宴上并未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衛(wèi)氏在她母家失勢后,對她的態(tài)度也沒什么變化,一如從前般殷切周到。
沈沅心中的顧慮漸漸打消后,便順勢看向了被安排在下首安坐的蓁蓁。
二人遙遙相望,彼此一笑。
原以為這場宴事便能順遂無虞地過去,卻沒成想,在一群夫人小姐即將酒足飯飽時,花廳內卻突然來了個侯府的仆婦,她面帶憂色地附耳同衛(wèi)氏說了些什么。
衛(wèi)氏面色微變后,便命道;“尋女兒到侯府來做什么?將她打發(fā)走?!?/p>
杜芳若卻儀態(tài)淑雅地對衛(wèi)氏道:“母親,這侯府里的許多丫鬟,都是從牙行那處被買過來的,她們也都是迫于生計,許多人連自己姓甚名甚都不知曉。既是過來尋親的,就讓她來認一認,萬一這里真的有那人的女兒,我們也不好讓她們骨肉分離?!?/p>
這話一落,在場的諸位女眷紛紛地夸贊杜芳若性情良善。
沈沅面上不顯,卻是越看杜芳若,越覺其人矯揉虛偽。
很快,侯府的管事便按照杜芳若的指示,將符合那尋親老婦所說的一應丫鬟都喚到了花廳內。
等丫鬟們一字排開地站好后,蔣婆子便將那尋親老婦也領進了廳內。
沈沅淡淡地掃了眼那老婦的長相后,卻覺這人有些面熟。
她…她竟然是當年豢養(yǎng)蓁蓁的牙婆!
等沈沅辨出了她的真實身份后,不顧眾人詫異目光,飛快地走到了已然有些發(fā)抖的蓁蓁身旁。
杜芳若問道:“這位老人,你的女兒是這些丫鬟中的哪一位???”
老婦假意地看了遍那些丫鬟后,最終卻將視線落在了蓁蓁的身上。
蓁蓁難為情地將臉側過一旁后,那老婦便指著她的鼻子揚聲道:“她,她是我的女兒!先前在揚州時,我一直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可她卻逃走了,我這么些年對她的栽培也全都化為烏有!”
這老婦的口音卻然像江淮地區(qū)的。
她嘴上說的栽培二字,卻讓在場的女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蓁蓁覺得這牙婆滿口胡言,她明明將她以高價賣給了別人,如今應是又將那些銀子輸光,所以這才又來尋她。
她剛要開口反駁,沈沅卻先她開口,冷聲問那老婦:“這位是燕王世子的良妾,世子在納妾之前,必會將她的底細調查清楚,你再胡言亂語些什么?”
沈沅復又質問衛(wèi)氏:“侯夫人,我們是來參加你的壽宴的,你怎能放任一個來歷不明的老婦到宴廳來認親呢?”
衛(wèi)氏也有些后悔適才就這么應下了杜芳若的提議。
原本是想為她的愛女再搏個良善的名聲,卻沒成想,事情竟是發(fā)展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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