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說罷,便又同眾人說自己有些疲憊,想要早些下去歇息,陸之旸蹙眉未敢再提此事。
離了陸老太太的院子后,沈沅目送著陸之昀去了歧松館。
等陸之旸也一臉沮喪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后,沈沅同碧梧并肩行著,柔聲問道:“碧梧,你想嫁給七爺嗎?”
碧梧的神情卻很是淡定,沈沅并不能從她的面上看出什么情愫來,她恭敬地回道:“奴婢只想伺候主子,若嫁…也得嫁個不妨礙奴婢進府再為您做事的人。說句僭越的話,如果真得嫁給了七爺,那奴婢的身份就成了您的妯娌,真要這樣,奴婢還怎么伺候您?若是嫁了個尋常的管事或者侍衛(wèi),就算他在公府外有宅子,奴婢還是能夠做為仆婦,每日都伺候夫人的?!?/p>
沈沅無奈失笑,又問:“可我是在問你的心意啊,七爺?shù)钠饪此剖谴罅诵?,可對著喜歡的姑娘,定是溫柔的。你看他相貌也出眾,是京中的指揮使,你對他難道不動心嗎?”
碧梧垂眸回道:“可在奴婢的心里,夫人都是要擺在這些之前的,更何況現(xiàn)在老太太還不同意,那奴婢何必妄想這些事,給自己平添那么多煩惱呢?”
沈沅倒是未料到碧梧會看得這么通透,陸老太太這處果如她所想,確實是橫亙于碧梧和陸之旸之前最大的一道鴻溝。
她也不知小姑娘到底是不是為了讓她放心,才尋了這么套說辭,還是安慰碧梧道:“你也不要多想,七爺若是真的不行,我也定不會松口,委屈你做妾的。嫁妝都給你備好了,咱們吶,若遇不到可心的,就不嫁?!?/p>
聽著沈沅溫柔的勸慰,碧梧的心中果然暢快不少,其實她的身份雖是沈沅的丫鬟,但她在私底下同她相處時,待她的態(tài)度是很平等的,譬如沈沅適才同她說話的語氣就是商量的口吻,有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主子像個溫柔的大姐姐似的,把她當成小妹妹一樣寵著。
只沈家那幾個姑娘不懂得珍惜。
可那個懂得珍惜的,卻又是個妒心太強的。
思及此,碧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沈沅道:“夫人,您說若蓁蓁還在,將這話聽進了耳里,會不會氣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她最是嫉妒奴婢了,您對奴婢好一些,她就要氣得跳腳?!?/p>
這話一落,沈沅的面色竟是沉重了不少。
碧梧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訥聲道:“對不起夫人,奴婢不該提起她的?!?/p>
沈沅搖了搖首,嘆氣道:“一年多了……”
她派人尋了蓁蓁整整一年,按說陸之昀的手下無所不能,卻一直尋不到這樣一個絕色的美人兒,那便說明,她很有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
及至黃昏之時,陸之昀才從歧松館處來了沈沅的院子里。
沈沅則去廂房將朔哥兒豎著身子抱了起來,小嬰孩甫一被她抱起,便咿咿呀呀地笑出了聲。
沈沅用纖手扣著兒子的小腦袋,亦溫柔地親了親他的額側,朔哥兒已經(jīng)會喚娘了,卻還是不會喚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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