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沒想到陸之昀用這種方式,是要同她翻舊賬。
也想起了她年歲小時做得那些蠢事,當(dāng)時的她有夠不懂事,對陌生人也沒什么戒備的心思。
沈沅現(xiàn)在再一想起小時侯對陸之昀的那些報復(fù)手段,就恨不能找個地縫鉆起來。
她約莫著,那時的陸之昀應(yīng)當(dāng)也是把她當(dāng)成一個難纏的皮孩子了。
沈沅無地自容地掩飾道:“突然提這些做什么?”
陸之昀這時松開了妻子觸感柔膩的下巴,他垂眸看了下其上殘存的泛紅指印,幽幽地又道了句:“幸好,你當(dāng)初遇到的人是我,不然如果真的碰上什么壞人,你還犯傻地上了他的馬車,就不知道會被發(fā)賣到什么地方了?!?/p>
原來陸之昀指的是這件事。
沈沅聽他這么一說,再一想起當(dāng)年離家出走的任性行徑,也覺后怕。
后怕之余,更覺有種,君生我未生的悵惘。
十年前的陸之昀明明也在揚(yáng)州,還同舅父唐文彬來往頻繁,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是云先生。
更覺得后悔的是,她錯過了還在風(fēng)華正茂之齡的青年陸之昀。
等十年過后,她終于到了嫁人的年歲,而陸之昀的年紀(jì)卻早已過而立,他固然是成熟英俊,矜朗奪目的。
可如果陸之昀在她入京之前就有了家室,或者她沒有做那個夢,她有極大的概率就會錯過她的季卿。
一想到這處,沈沅適才還略顯興奮的面容便沉重了幾分。
隨后便在男人的注視下,喃聲道:“季卿,你一定要比我多活十三年?!?/p>
陸之昀蹙眉,不解地問道:“怎么講?”
沈沅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想你比我去的早…更不想…離開你,獨自存活在世上。”
她當(dāng)然清楚,陸之昀雖然比她年長了一些,如今卻正值壯齡,也可算是年輕。
但如今的沈沅,卻是個沒有根和源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何人所生。
這種狀態(tài),同無父無母的孤女也沒什么區(qū)別。
如果沒有陸之昀在,沈沅知道,自己不會這么快地就從家庭的變故中挺過來。
沈沅對陸之昀的情感依賴,遠(yuǎn)比她自己認(rèn)為的還要多。
陸之昀聽出了沈沅的話意。
他的想法,倒是與沈沅的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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