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芳若卻不知，如果蔣婆子沒有動了貪念，妄圖讓自己的女兒去搶了別人的人生。

那身為侯府的一等仆婦，杜芳若的人生雖不至于大富大貴，卻也應(yīng)當(dāng)是衣食無憂，且順?biāo)炱桨驳摹?/p>

只是一切沒有如果可言。

杜芳若既是偷得了別人十余年的人生，自當(dāng)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

三月后。

小皇帝在彌留之際，召集群臣入乾清宮覲見，將已經(jīng)成為了燕王的尉遲靖立為了繼任的儲君。

而沈沅在公府安心養(yǎng)胎中也發(fā)現(xiàn)，她是燕王親女的事正悄無聲息地在百姓中傳開，民間關(guān)于她的傳聞也被編成了評話，被世人廣為流傳，且百姓對她經(jīng)歷抱以的態(tài)度也多是同情。

按說此前，但凡是世家間起了些有關(guān)她的議論，陸之昀都會于暗派人將這些傳言壓制。

可這次，陸之昀卻并沒有這么做。

等尉遲靖登基之后，沈沅方知，陸之昀是在為她能更順利成章地被尉遲靖封為長公主而鋪路。

蔣婆子按律被處以了笞刑，還未受完刑罰，便在獄中斷了氣。

杜芳若被送到別莊后沒多久，就得了瘋病，整日嚷嚷著自己才是侯府的嫡小姐，別莊中里的仆婦們拿她沒有辦法，只得將她關(guān)進了一間耳房里，每日送些飯菜進去，不敢將她放出來。

只衛(wèi)氏雖與蓁蓁認(rèn)了親，蓁蓁卻仍同留遠侯府的家人不甚親厚，融入一個新的家庭縱然需要時間，可蓁蓁這十余年里受到過的傷害，不是衛(wèi)氏和留遠侯幾日就能彌補的。

沈沅如今免受心疾所擾，這一胎也到了五個月，胎相很穩(wěn)，便于是日進宮去看望了太皇太后陸菀。

只這次在進宮時，沈沅并沒有穿一品誥命夫人的服飾，而是穿了公主的冠服，是一襲繡著云鳳紋的青色翟衣。

等同太后在慈寧宮聊敘了會子陸家近來的事后，皇帝又派近侍太監(jiān)傳召，想見她一面。

太后因而溫聲道：“長公主快去罷，雖說皇帝在藩地時，也有幾個兄弟姐妹?？傻降淄杆龅模┠阋粋€。”

沈沅頷首，溫柔地對著太后應(yīng)了聲是。

心中卻大抵猜出了，尉遲靖要見她的緣由。

他興許會關(guān)切關(guān)切她腹中的孩子，但尉遲靖的真實目的，定是想讓她在去滇地前再勸勸蓁蓁，好讓她同意進宮為后的事。

等沈沅從內(nèi)廷的東華門，走到外廷的太和殿處時，恰好看見了剛從文淵閣處同閣臣議事歸來的陸之昀。

男人雖已被封為了藩王，也被皇帝賜了藩地，卻仍暫時任著內(nèi)閣首輔的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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