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將沈沅松開后,她竟是往后呈著傾倒的態(tài)勢,陸之昀及時地扶住了沈沅那兩條纖細(xì)的胳膊,亦將仍在輕泣的她小心地橫抱了起來。
沈沅被陸之昀放在了羅漢床上。
他則站在她的身前,緘默地盯著她看。
陸之昀穿的這襲曳撒極為華麗,衣前的麒麟正獰鷙地睜著圓碩的眼睛,那些繁復(fù)的江崖海水紋和祥云紋也都團(tuán)簇在了一處。
祈朝的男兒郎,最盼望的事便是能被天子賜上一件飛魚服,或是麒麟曳撒。
但是旁人穿這種衣物,都沒有陸之昀穿要更顯英武俊朗,清晨他離府前,沈沅還悄悄地多看了他幾眼。
可現(xiàn)在的她自是驚魂未定,也沒那個心思再去欣賞陸之昀的風(fēng)采了。
沈沅纖柔無依地坐在了羅漢床處,也漸漸止住了眼淚。
她烏黑濃密的鴉發(fā)柔順地散在了腰際,淡荷色的袍腹小衣露出了一截,外面罩著領(lǐng)緣繡著蝴蝶的薄紗外衣,一看便是剛剛睡醒,雙頰還泛著淡淡的緋粉。
陸之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泛著寒光,他揉了揉眉心后,便坐在了沈沅的身側(cè),亦將隔在二人中間的紫檀小案推到了一側(cè)。
在他的眼中,沈沅最是個嬌氣柔弱的人,只是輕輕地碰一下她,她的眼里都會蘊(yùn)出水來。
眼下的這種局面,是陸之昀最不愿意見到的。
覺出了沈沅的情緒和緩了些,陸之昀剛想攥住她的手,沈沅下意識地便躲了一下。
陸之昀沒給她躲的機(jī)會,待又靠近了妻子一些距離后,便將聲音放得很低,無奈地道:“你別躲開。”
“也別怕我。”
說罷,他伸出了指骨分明的大手,動作很顯溫和地為沈沅拭了拭面上的淚轍。
沈沅也冷靜了下來,沒再抗拒著陸之昀的碰觸,她垂眸看了眼陸之昀的衣袖,柔聲詢問道:“官人,您和陛下在獵苑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這袖子上的血又是從哪兒來的?”
陸之昀將手從沈沅的面頰處移下后,便將其垂在了膝頭處,只淡淡地回道:“沒發(fā)生什么事,狩獵時會經(jīng)常接觸到一些受傷的獵物,袖子上難免會沾些血漬,你不用擔(dān)心?!?/p>
沈沅眨了眨眼。
只聽陸之昀又道:“適才是我失態(tài)了,以后不會再這么對待你了?!?/p>
沈沅清楚陸之昀的性情深沉,平素也是個喜怒不浮于色的人,旁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在那皇家獵苑上,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陸之昀卻連她這個枕邊人,都不想傾訴。
沈沅知道陸之昀既是不想說,那她無論怎么問,都問不出來,便用纖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官人,廖哥兒晚上會過來用晚食,您先去換身衣物吧?!?/p>
許是不想讓她碰觸到他衣袖上的血漬,陸之昀便將她的手輕輕地推開了數(shù)寸,低聲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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