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在一起,其實齊鳴軒并沒有什么“戀愛”的真實感。他們的工作都不清閑,工作日各自忙碌,偶爾閑下來,約出來吃個飯,也就是互相說說話。不說親吻做愛之類更親密的事,就連牽手擁抱這些基本互動,那也是一概沒有的。
這讓齊鳴軒暗自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時常忍不住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真的有改變嗎?還是說,那一晚的春風(fēng)一度,也只是他的另一個難以啟齒的春夢?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今年的國慶和中秋連在一起,湊出了八天長假。但調(diào)休的結(jié)果就是連上六天班,直把齊鳴軒上得頭大如斗雙目無神。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心思已經(jīng)都放在了摸魚上,逮著機(jī)會就跟薛野吐槽說笑話,實在沒話說也要嗖嗖地發(fā)表情包,反正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擋著他摸魚。
國慶節(jié)他們要回C市,齊鳴軒要去見他媽的新男友。機(jī)票定的一號早晨的,下班時間一到,齊鳴軒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沖出公司,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包袱款款地奔去薛野家了——原因無他,薛野的住處離機(jī)場更近。
薛野卻是個倒霉催的,臨近過節(jié)了還被抓去開會,等真下班回來已將近十點,脫了西裝外套就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齊鳴軒在旁邊噼里啪啦一通輸出,他也只是沉默。
好在齊鳴軒早就習(xí)慣了這人的安靜,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發(fā)揮,仍然滔滔不絕地說著國慶的安排:
“張揚你還記得嗎?就張小樂他堂哥。這家伙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結(jié)果自己偷摸著干大事,背著我們開了家大飯店,馬上就要當(dāng)老板了!哼,這萬惡的資本家,明天回去了我非得宰他一頓不可!”
又小聲逼逼道:“我媽的那個男朋友也不知道什么德行。他那么年輕,干嘛非要纏著我媽?別是看上我媽的錢了吧?”
而后叮囑:“小野,到時見面,咱們一定不能落了下風(fēng),給他個下馬威。就算是當(dāng)小白臉,也得給我好好當(dāng)!”
這種有些“陰暗”的話,他也只有在薛野這里才會說得這么肆無忌憚——潛意識里知道薛野不會和他生出嫌隙,更不會因此疏遠(yuǎn)他。
他這人還有個毛病,有時表達(dá)欲會過于旺盛,口頭說還不夠,還要加上肢體的比劃。說話間不知不覺湊得越來越近,薛野靜靜聽著他不著邊際的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沐浴露香氣,忽然問:
“你洗澡了?”
齊鳴軒一愣:“是啊?!?/p>
心里嘀咕,不會吧,小野不會這么小氣吧。用一下浴室也不行?
小聲問:“怎么了嗎?”
“沒什么。”薛野淡聲答,身體放松地往后靠,略仰著頭看他,漆黑的眼睛在燈光下似流轉(zhuǎn)著細(xì)碎星光,望著他問,“做嗎?”
齊鳴軒的話戛然而止,張了張嘴:“……你不累嗎?”
薛野“嗯”一聲:“還好?!?/p>
又問:“做嗎?”
齊鳴軒不說話了,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神情是一眼可知的僵硬和回避。
空氣開始升溫,仿佛有曖昧的火苗在無聲地流淌。
薛野將手搭在他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一個若有似無的占有姿態(tài)。湊過去,嗅了嗅他的脖子,還在彬彬有禮地征求他的同意:
“老婆,可以操嗎?”
他叫出這個稱呼,齊鳴軒頓時就有些繃不住,被他炙熱呼吸噴掃到的耳朵“唰”的紅了大半。剛才還口若懸河的一個人瞬間就啞了,半晌才訥訥道:“小野……”
他忽然輕輕地喘了一聲,感到脖子被咬了一下。
薛野咬了他,又來吻他,干燥的嘴唇貼著他脆弱的頸部皮膚迂緩地游移,時而探出舌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吮吻,留下一個個濕黏的吻痕。聲音很?。?/p>
“操一下,可以嗎?”
齊鳴軒半邊身子都麻了,被他吻著的脖子尤其的熱,像是著了火。他想躲又找不著借口,只好道:“說得好像你真的只操一下一樣……”
薛野不反駁,又“嗯”一聲,語氣還是平靜,卻氤氳著炙熱的情欲:“那多操幾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