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黑暗中接吻。
薛野溫暖的唇覆壓著他的,沒有急著入侵,而是安靜地貼了片刻,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見他沒躲,才探出舌尖慢慢描繪他的唇形。
干燥的唇部被一點點濡濕,漸漸滋生出細(xì)密的酥癢。薛野頭一次這么吻他,仿佛在仔細(xì)品嘗什么美味佳肴,偶爾還會輕咬他的唇肉,不疼,卻十足的曖昧。齊鳴軒的心跳快得不得了,莫名生起一股窘意,終于忍不住一扭頭,避開了。
薛野敏銳地察覺到這躲避的動作并非因為抵觸或者不適,眼神立刻變得強(qiáng)勢,一手撐在他臉側(cè),略低著頭,唇和唇只隔了一絲曖昧的距離,若有似無地挨著,問:
“怎么了?”
齊鳴軒被他唇齒間呵出的溫?zé)釟饬髁脫艿梦W,愈發(fā)窘迫,后背緊緊貼著門板,垂著眼睛嘟噥道:“你怎么跟在吃一塊蛋糕似的?”
薛野便微偏過頭,鼻尖蹭到柔軟的臉頰肉,輕輕嗅了嗅,似是很認(rèn)真地問:
“你是什么蛋糕?巧克力蛋糕嗎?”
說著,還真張嘴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齊鳴軒招架不住這樣的調(diào)情,夜色中猛地被激得紅了臉,腦子亂七八糟的,好一會,才磕絆道:
“你喜、喜歡巧克力蛋糕???”
說完暗自懊惱,這說的什么豬話,也太遜了!
“不喜歡。”薛野說,卻再一次吻住了他。深吻。
“唔。”濃密綿長的濕吻讓他呼吸困難,眼底很快浮起水汽,不自覺地張著嘴,卻被欺負(fù)得更甚。薛野嘗遍了他口腔的每一寸濕軟,舌頭都被咬了好幾下。齊鳴軒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含不住的涎液從嘴角溢出,意識愈發(fā)的模糊了。等薛野終于放開他時,他腿一軟,差點沒出息地滑坐下去。
薛野及時撈住他的腰把人摟進(jìn)自己懷里,臉埋在他頸窩隱忍地喘息,卻不再和他親熱。齊鳴軒明顯地感到他勃起了,后背滾過一陣顫栗,舔了舔嘴唇,有些生硬地道:
“小野,剛剛薛叔找你說了什么?”
——說什么?勸誡他,早點歇了不該有的心思,別去禍害人家齊鳴軒。
過了這大半年,薛家父母已經(jīng)被迫接受了自己兒子是個同性戀這件事。但只有一點,齊鳴軒不行。
薛野沉默片刻,松開他道:“沒什么。”
齊鳴軒不放心,追問:“真的沒什么嗎?”
“真的沒有?!毖σ坝悬c好笑,“就算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挨罵的也是我。你擔(dān)心什么。”
齊鳴軒卻說:“就是這樣我才擔(dān)心??!”
薛野微怔。
齊鳴軒只當(dāng)他是不想說,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我沒有逼你跟我說的意思……哎呀,沒有就沒有了?!?/p>
他覺得兩個男的一直擠在門口也不是事兒,便推開薛野往里走去,轉(zhuǎn)移話題道:“你不問我為什么過來嗎?”
薛野順著他的意思問:“為什么?”
走到床邊,視野就亮堂多了。今夜有月,薛野窗簾只拉了一半,大把月光照射進(jìn)來,灑了滿床靜謐清輝。齊鳴軒很霸道地躺到他床上,裹著被子滾了幾圈,心滿意足地說:
“我覺得我應(yīng)該睡這里?!?/p>
薛野平息了一下,走過來,就見他大字型躺那兒,很苦惱地皺眉嘆氣:“我在那邊睡不著。”
薛野垂眸看他:“那你睡這兒?”
他也在床邊坐下了。齊鳴軒順勢把頭枕到他大腿上,笑嘻嘻,一副痞子樣道:“好啊,那你搬那邊去?!?/p>
這么說著,卻也沒有要把腦袋從薛野腿上挪開的意思。躺了一會兒,又一咕嚕爬起來,從后面勾著薛野的脖子,樹袋熊似的把大半重量都壓在人家身上。
他這會兒心情很好,說不出的好,莫名就想對薛野動手動腳。其實之前也這樣,沒有別的心思,就是手欠加懶骨頭,沒事就想這里捏捏那里碰碰。張揚(yáng)那時還嘲笑他說心里怕不是住著個小女生,恨不得上個廁所都手牽手去。
齊鳴軒心想放你媽的屁,她們女生還會親著玩呢,他和薛野都沒有親過對方,才哪到哪。
是在知道薛野的心思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確實不那么合適,尷尬地刻意收斂了?,F(xiàn)在卻有點收不住,坐不住的猴兒一樣,毛毛躁躁地動來動去。
薛野沉默著縱容他的動作,直到喉結(jié)被有意無意地?fù)徇^,才終于忍不住,用力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帶著些忍耐道:
“干什么?”
齊鳴軒知道他矜持又謹(jǐn)慎,是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自己做什么的,凝望著他,心頭竟生出一個很有冒險精神的念頭,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問:
“不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