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散盡,人群在警察的疏散下陸續(xù)離去。齊鳴軒還沒從剛才夢境一般的熱烈氣氛中緩過來,情緒持續(xù)高漲,牽著薛野的手走在空曠的大街上也忍不住蹦蹦跳跳,跳得高興了就對著空氣投個籃,像是喝醉了酒,一會兒晃到左邊,一會兒又繞到右邊,視線只圍著薛野打轉。
薛野眼底亦有笑意,提醒他:“看路?!?/p>
“你看就好了嘛?!饼R鳴軒振振有詞,“我們加起來有兩雙眼睛,一雙用來看路就夠了,另一雙要留著看更重要的東西?!?/p>
很有道理,薛野無法不贊同:“好吧?!?/p>
齊鳴軒得意洋洋地笑,面對著他倒著走路,眼睛還是亮晶晶地望著他,又忽然對他深情表白:“小野,我很愛你,你知不知道啊?”
薛野頷首:“我知道?!?/p>
“那你呢,你愛不愛我?”
薛野矜持地作沉吟狀,齊鳴軒撲過來抱他:“快說嘛。”
于是薛野一秒也不能再矜持下去,薄唇抿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眼底清光熠熠,神采湛然,當真俊美清貴到了極點。
望著他,一字字道:
“我當然愛你?!?/p>
我當然愛你。
從彷徨青澀的青春期,到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如今,倏忽十年光景,一直都,只愛你。
齊鳴軒不說話了,怔怔看他半晌,忽然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小聲說:
“怎么辦,突然好想親你。”
“剛剛沒親夠?!?/p>
薛野低眼看他的嘴巴:“現(xiàn)在?”
齊鳴軒看了看四周,一輛車剛好呼嘯著駛過寂靜長街,車燈照出不遠處幾個打鬧的人影,手里還拿著呲著花兒的仙女棒。
公共場合,好像是不太合適。
他只好勉為其難地退一步:“那就等一會吧。”
這人一旦動了歪念頭,就再也拽不回來了。話是不想說,也沒心思慢悠悠地逛大街了,拽著薛野只顧悶頭往前走。就這么一路走到了小區(qū)里,一個人也看不到了,只有樹上掛著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晃。
齊鳴軒抬頭望一眼薛家,見燈還亮著,他料想薛父和曲茹清必然還沒睡,于是果斷轉身抱住他男朋友:
“可以了!現(xiàn)在沒人了!”
薛野摟著他的腰幾乎要克制不住地笑出聲,齊鳴軒不滿瞪他,他于是收斂了笑意,把人攬在懷里,半闔著眼簾溫存吻他燈籠下泛紅的臉頰,有一下沒一下地吻到嘴角,齊鳴軒微微偏頭,那吻便落在了他唇上,親密地廝磨片刻,后慢慢加深。
他嘗到了薛野舌尖未散的一點涼意。
回到家中,曲茹清夫妻二人果然還沒睡,招呼他兩個吃夜宵。夜宵是甜酒沖蛋,熱乎乎甜滋滋的一碗下肚,渾身都暖了。
終于各自回房睡覺時已是下半夜。
也不知是那碗甜酒的后勁太大,還是新年接的第一個吻太醉人,明明昨天都沒睡好,此刻大腦卻莫名的亢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遲遲醞釀不出一絲睡意。
齊鳴軒嘆氣,睜眼望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又幽幽地嘆了口氣。
說來說去,甜酒和吻都是幌子,會睡不著,純粹是因為薛野不在他身邊,他不習慣。
他翻個身,又郁悶地想,薛野怎么還不給他發(fā)消息,難道這個人已經睡著了嗎?
不能吧,沒有他陪著,薛野怎么能睡得著的?
就在這時,墻被敲了幾下。
齊鳴軒勾起嘴角,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拿起枕邊的手機:[干嘛呀?]
薛野:[過來。]
外面靜悄悄的,他摸黑推開薛野的房門,有朦朧的柔光漏出來,薛野靠坐在床頭,被子的一邊掀開,顯然等了他很久。
“我來啦!”
他關了門,心滿意足地躺上去,被窩里暖乎乎的,薛野的氣息和體溫籠罩著他,他愜意地瞇起眼,帶著點小嘚瑟地說:
“之前國慶來的時候就想說了,這是我從小睡到大的房間,憑什么不讓我進???”
又仰起腦袋看向薛野,笑嘻嘻問:“你怎么還不睡啊?睡不著嗎?”
明知故問。
薛野瞥他一眼,抬手揉他蓬松的亂發(fā),道:“你只能在這邊待一會兒?!?/p>
齊鳴軒的笑容立馬就垮了:“???為什么?”
薛野道:“我爸媽明天會起得很早,不能讓他們看見?!?/p>
這樣一來,齊鳴軒要是留在這兒,只能睡四五個小時就要爬起來溜過去,太折騰了。
他昨天本來就沒睡夠。
齊鳴軒:“……”
薛野看他郁悶得不想說話的樣子,心軟了軟,提議道:“要么去你的房間,天亮的時候我再過來?!?/p>
齊鳴軒有點心動,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理智地說:“還是算了吧,兩個男的太黏糊了好像是不太好?!?/p>
話雖如此,臉上的失落卻一點沒消下去,翻了個身,臉頰貼著他的腰,又反思了一下自己,悶悶道:
“小野,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太黏人了啊?”
“不會。”
“真的嗎?”
“真的?!毖σ靶揲L手指輕撫他的耳側,語氣溫柔而篤定,“我很喜歡。”
事實上,因為各自的職業(yè),他們平時并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和彼此相處,好不容易閑下來,會想一直和對方待在一起,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薛野并不覺得這是“太”黏了。
齊鳴軒的心情明媚了些,只是這么一來,就更加想賴著薛野不撒手了。他抱緊薛野的腰,身體也完全貼過去,一邊還把臉埋在薛野的腰腹挨蹭,小狗似的嗅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氣息。
這種親昵兩個人都很享受,但總歸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縱容他賴了片刻,薛野便伸手下去擋住他不安分的臉:“好了?!?/p>
再蹭就要出事了。
齊鳴軒順著他的力道抬起臉,烏亮的眼睛覷著他,忽然撩起他的睡衣下擺,張嘴就咬在了他的腰側。
“嘶。”薛野毫無防備地被激得繃緊了腰,呼吸一亂,眉頭也皺了起來,警告似的開口,“齊鳴軒,松嘴。”
齊鳴軒咬他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那么多,等抬眼和他四目相對,才后知后覺自己可能咬錯了地方,膽虛地松了牙,眼神四下亂飄,辯解道:“我就是不想睡覺…是不是咬疼你了?”
討好地伸出舌頭舔舔,過了兩秒又原形畢露,繃不住笑起來,眼睛往下一瞄,壓低聲音道:“還是,硬了啊?”
——他在看哪里?
薛野的目光明顯沉下去,手掌扣住他下頜,不容拒絕地逼他抬起頭來:“那就不要睡了?!?/p>
***
床頭燈被調至最暗,朦朧的橘黃色薄光暈染整個房間,模糊勾勒出床上親密糾纏的兩個人影,夜色寂靜,喘息和呻吟都被壓至最低,隱約能聽到些微粘膩水聲。忽而床上的人小腿不受控制地一蹬,伴隨著一聲抽泣似的短促驚叫,堪堪劃破夜色就又驚慌地落了下去,被死死封在喉嚨里,而喘息聲卻愈發(fā)地急促粗重了。
一場性事已到了緊要關頭,齊鳴軒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眼底水色浮動,幾縷發(fā)絲凌亂貼著臉頰,胸膛急促起伏,一副被欺負得不行了的樣子。
他正被薛野抱在懷里指奸,寬松睡褲早被扒下扔在一邊,兩條腿大開,以一種獻祭般的姿勢向薛野袒露出隱秘柔軟的女穴。薛野一手牢牢扣著他的腰胯不許他掙扎,另一只手在他的身體里作亂,兩根長而有力的手指深深刺進充血逼口,在陰道里快速抽插。
他太了解齊鳴軒的身體,僅憑手指就把人玩得渾身發(fā)軟,陰莖硬得流水,陰穴更是被充分喚醒,穴肉貪婪絞住入侵的異物,還在一抽一縮地蠕動著,溫熱粘膩的淫液自逼口滲出,淋濕了薛野半個手心。
薛野意味不明地注視著這一切,忽道:“好像在我的房間里,你特別容易興奮?!?/p>
“唔…?。渴裁础饼R鳴軒茫然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霎時臊得臉都要燒起來,反駁道,“我哪有,你說得我好像一個……??!”
話沒說完就被突然加速的攻勢打斷,他忙又捂住嘴,等挨過了那陣情潮才艱難道,“一個、一個變態(tài)?!?/p>
薛野似是笑了一下,繼續(xù)用手指肏他的陰道,一邊也沒忘了挑逗他的陰蒂。紅嫩晶亮的小豆被折磨得充血瑟縮,嘭嘭顫跳著脹大,風騷地夾在兩片陰唇間,縮都縮不回去,被捏著揉兩下,就會毫無原則地釋放出又熱又麻的酥爽。齊鳴軒咬緊牙關也止不住喉嚨里冒出的呻吟,汗津津的臉難耐地蹭薛野的脖子,斷斷續(xù)續(xù)低語:
“可、可以了小野……”
已經夠濕了,再玩下去他就要高潮了。
薛野也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聞言抽出濕漉漉的手指,眼神晦暗掠過他潮紅一片的臉,把他放平在床上。
齊鳴軒手軟腳軟地倒在床上,體內情潮仍未平息,空虛酸癢得難耐,迫切地渴望著更熱更粗的東西填進來。他被翻涌的情欲沖擊得大腦發(fā)懵,目光迷離只知看著薛野出神。那眼神實在是……
薛野被他看得一頓,快速除去褲子,俯下身來親他。
眼看著就要進行到最后一步,隔著些微距離,齊鳴軒幾乎都能感受到他陰莖的滾燙溫度。昨晚他才領略過那東西的威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薛野的尺寸有多猙獰,還好薛野大部分時候都足夠冷靜有耐心,不然他只怕要被活活干死。
他的心跳越發(fā)的急促了,怦怦的,喉嚨干澀,屏息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侵犯,但忽然,很不合時宜的,他暈乎乎的腦子卻閃過了一個突兀的念頭。
“小野。”他含糊開口,“你是不是說過床會晃啊?”
他記得他和薛野唯一以情侶身份在這個房間的那一晚,沒有真的做到最后一步,原因就是床太晃了。
“會晃。”
齊鳴軒咽了咽唾沫,聲音愈低:“那會被聽到嗎?”
薛野還是說:“會?!?/p>
他在齊鳴軒唇角落一個溫熱的吻:“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不覺得太晚了嗎?”
齊鳴軒窘迫得說不出話,好一會才結巴道:“那、那怎么辦?。俊?/p>
他憂心忡忡,卻又矛盾地不想讓薛野離開,沉迷在交頸廝磨的快慰中難以自拔。還是薛野撥開了他依依不舍的手,先一步離了他的身。
他跟著坐起,小聲說:“不做了嗎?”
薛野看他一眼,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隨手將遙控器扔在床頭,道:“下來?!?/p>
齊鳴軒不明所以,直到被推到一面墻前站定,才驀地明白了什么,眼睛睜大,回過頭張口結舌道:“小野?!”
薛野從身后牢牢地禁錮著他,干燥的嘴唇不斷落在他的臉上,一面慢慢撩高他的睡衣下擺,手握著勃發(fā)的陰莖去戳弄他濕得一塌糊涂的女穴。龜頭蠢蠢欲動地抵著翕張的小眼兒,仿佛一個情色的吻。
口中漫不經心道:“真想被我爸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