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牧魚不敢置信的眼神,時內(nèi)咬著他的耳尖,“記得我對你來說太危險了,那時候某個人還在暗處一直盯著我,我怕你出事,我怕他順著我找到你,反正兩個人,一個記得,就夠了?!?
時內(nèi)的聲音依舊溫和,富有畫面感的文字帶著人回到過去,“那個晚上,雨很大,本來說好來帶我的司機說路上有點堵車,讓我在門口等會?!?
他說著,突然聲音帶了點冷笑,“結(jié)果剛出門就被麻袋套住,他們也是下了死手,沒用麻藥,直接一棍子給我打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還在顛簸的車上,應該是后備箱。很黑,很擠,我的腳邊有一障礙物,踢了一下,有點軟,沒有任何動靜和聲響,但我就是覺得那是個人?!?
“一個死人。”
當時的場景實在太過于記憶深刻,時內(nèi)縮在后備箱,車輪的聲音很吵,感覺周圍的路況也不好,顛簸得特別嚴重。他的鼻腔滿是那種陰暗發(fā)霉的潮味,還有從他額頂流下的血腥氣。
不知道對象、不知道目的、不知道緣由,但是從對方的行為來看,有兩點很確定,
第一家里出了內(nèi)鬼,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第二有人要他的命。
不然怎么可能把他和死人放在一起。
車開了很久才停下,停下的那瞬,時內(nèi)被慣性砸到后備箱的壁上,恰好撞到頭上的傷口,那一下的生疼讓他本能地想抽氣,但是前座男人悉悉索索的交流聲讓他硬生生地把痛呼憋下,側(cè)耳,試圖聽清他們的對話。
男人的聲音很啞,還帶著厚重的口音,時內(nèi)費力地挪動身體,把耳朵貼在車壁上,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字“周”。
“周涼”,時內(nèi)心里自然地跳出這個名字,他名義上的哥哥。
他不是真的有血緣的關系的那種,而是某個遠親的遺屬,時內(nèi)的奶奶看他一個孤兒活的可憐,就接了回來。她把小孩帶在身邊養(yǎng)了一段時間,然后身體每況愈下,在奶奶過世后周涼被時內(nèi)家接走。
只能說有些骯臟的品質(zhì)就是藏在基因里無法剔除。
周涼比時內(nèi)大3歲,兩個人基本上算個同齡,差不多的成長環(huán)境,但是周涼從初中就開始打架當混混,毛都沒長齊就知道摟著女人賭博喝酒。不大的耳垂上叮叮哐哐得擠了不知道多少耳墜,本來就不多的頭發(fā)也被染了個七彩斑斕。
本來開始時爸時媽還會稍微說兩句,后來也覺得管教不了,再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期望,想著過兩年弄出國也就算了。
只是不知道周涼哪里認識了什么做生意的伙伴,吵著鬧著要問200萬去做生意。
錢不是事,但是周涼是什么德行,這錢拿去能做生意?別一夜賭光了就不錯了。
但是周涼都在人家面前夸下??诹?,這錢不拿去,可不丟他的份了。沒辦法,就想到了偷,借著學習的名義和他那些朋友從公司賬面劃走了300萬。
果不其然,一晚上就被那些朋友借著賭博的名義全騙走了,賭紅了眼的他還簽了一張又一張的欠條。血紅的手印在黑色的數(shù)字上格外猩紅,等周涼的腦子稍微清明些的時候,那疊欠條的數(shù)字疊加到了3000萬。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他徹底陷入了早就為他鋪下的陷阱,要么拿錢,要么賠命,他沒了第二條路。
這一次,時爸是真的生氣了,堅決地要把他送進警察局。那天晚上很熱鬧,偌大的別墅充斥著男人的哀嚎和求饒,時內(nèi)那時候剛升高三,站在二樓走廊那居高臨下地看著客廳。
周涼回頭,恰好落進那雙略帶冷意的眸子里。
與此同時,時爸的皮帶剛好抽過他的脊背,就這么一下,一個黑暗的主意在他心里醞釀。
周涼能想到這個主意,時內(nèi)聽著前座兩個人的對話也猜了個大概,只不過他現(xiàn)在對他來說重要的不是動機,而是怎么逃走。
時內(nèi)裝著昏迷的樣子,悄悄松了被捆住的手。他沒輕舉妄動,而是在那兩人打開后備箱,打算先處理那具尸體的時候,用從后備箱摸到的一把榔頭,從他們身后狠狠地砸了他們的頭。
兩個綁匪不敢置信地回過半個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是兩下猛砸錘在他們的后腦,鮮血迸了一地,也撒到了時內(nèi)的襯衫上。
時內(nèi)看著兩個人倒下,沒有離開,反而又補了兩錘,確認兩個人都死后才扔下榔頭,用腳把地下的另一具尸體踢了個翻面。
是個熟人,他家的司機。
“嘖?!睍r內(nèi)蹲下身子,雨水混著血液順著他硬朗的下頜線流過,給他整個人都增了幾分陰霾和恐怖。
他看著地上的三具尸體,甩下榔頭,轉(zhuǎn)身摸出口袋里的手機,可惜已經(jīng)被雨淋得直接關機了。
時內(nèi)打開車門,想再找個能用的手機,卻沒注意身后在地上趴著的某個人,已經(jīng)睜開了眼,伸手摸到被他丟下的榔頭,站在時內(nèi)身后,狠狠地朝他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