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峰回路轉(zhuǎn)

方文林始終記得方所還小的時候曾問過他一個問題。

“為什么人類會去做一些看起來十分愚蠢、無意義的事情？”

他在聽到這個問題時楞了一楞，像是沒想過為什么一個才十來歲的小鬼會有這樣的感慨。

那也是他第一次嘗試用方所的視角去看世界，然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身上的問題比他想像的還要麻煩。

他完全理性，不會去思考任何邏輯外的事情。偏生他的大腦還發(fā)育得異常的好，幾乎沒有人能在他的領(lǐng)域說服他，改變他這個想法。

在方所成長的過程中幷不缺少試圖親近他的人，但那些人無疑都像方文林一樣失敗了。

方所這個人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屏蔽掉了來自外界的一切干擾。他幷非不愿意接受改變，而是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夠走進(jìn)他世界里的人。

方文林說不上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作為養(yǎng)父，他無意去改變下一代的思考方式及生活方式。

但他隱約有些擔(dān)心方所，因為他清楚，方所選擇的是一條注定會孤獨(dú)的路。

無論是身體上的孤獨(dú)，還是心靈上的孤獨(dú)。

從林圖透露出的只言片語，方文林猜測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忍不住地為方所的表現(xiàn)而嘆了口氣。

方所的所作所為哪怕不用林圖開口，方文林也能模擬出個大概。

站在資本的立場上，方文林甚至還得夸一句方所的確經(jīng)營有道。

但人活在世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總會經(jīng)歷各種各樣的事。

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永不愚蠢、永不犯錯，有時候甚至還會明知道一件事毫無意義也要去做。

不為其他，只是為了一種玄之又玄的事物，方文林將它稱為“感情”。

因為有了感情，所以兩個人可以互相理解。因為有了感情，所以在面對分歧時還會相互禮讓。

感情是一個很大的范疇，它幷不凌駕于理性之上，但它包容，潤物于無聲，是人與人相處時的潤滑劑，是人之所以為人而與機(jī)器不同的區(qū)別。

他知道林圖在最開始會出現(xiàn)在這個咖啡館就是因為方所在考驗她。

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幫方所趕走了不少試圖搭上線的不受歡迎的“客人”。

在方所的思考邏輯中，無法跟上他步伐的人就沒有浪費(fèi)他時間的權(quán)力，他幷不覺得這是刁難，只是某種程序運(yùn)算中必須的一環(huán)，true02or02fal色，僅此而已。

方文林對于眼前這個能在方所面前堅持這么久的小姑娘頗有些好感，所以，當(dāng)他知道林圖在方所那邊碰壁后，他決定做一件“無意義”的事——幫林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