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水不夠干凈，但現(xiàn)在沒有挑剔的資本。”周向折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吐槽欲，于是提前回答。

“你這還叫不夠挑剔？”沈往上下打量著他，“不是，你一般出任務(wù)都會備好水隨時準(zhǔn)備洗澡嗎？”

“不，我沒有那么怕臟。”周向折站起來，他給沈往看自己的衣袖，“衣服是黑色所以看不出來，但上面沾了血，血很臟。”

這時沈往才想起來，對啊，周向折受傷了。

他突然出現(xiàn)在雨棠南城是因?yàn)樗捏w質(zhì)緣故，近三個月沒有吃過一個高級污染物導(dǎo)致身體開始渴求污染，但高級污染物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哥哥要比他早覺醒，所以家附近的大多數(shù)污染物都給哥哥吃了。

在打電話問哥哥后，哥哥告訴他雨棠南城會出一個S級，所以他才會過來。

到的時候雨棠南城已經(jīng)非常糟糕，他順著標(biāo)記找污染物本體，找到的時候就看到周向折的胳膊被鹿神的金線穿透。

鮮血流的很慢，周向折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沈往甚至忘了周向折受過傷。

別說他要清路，因?yàn)樗砩系难任稌吧鷦游铮?/p>

“你都不會說的嗎？”沈往皺眉看著他，“你這個人真奇怪。”

周向折看著他，“哪里奇怪？”

“受傷了不說，跟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你是機(jī)器人？不會疼嗎？”

“沒有很疼?！敝芟蛘蹞u搖頭，他挽起袖口簡單處理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而且傷不會影響到正常行動，沒有說的必要?！?/p>

圣人？自虐的的圣父？因?yàn)闆]有可以說的人所以習(xí)慣性隱藏的孤僻兒童？

沈往聽媽媽說過這樣的人。

媽媽說在末日前會有這樣的人，因?yàn)闆]有朋友所以不斷的付出型的為別人好，一點(diǎn)都不珍惜自己，最后得不到朋友也失去了自己，媽媽希望他和哥哥永遠(yuǎn)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但這樣的人也很可憐，他們是好人，只是被辜負(fù)的太多了。

不會吧，大名鼎鼎的周向折是這樣的人？

“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的人。”想到這里沈往皺眉看著他，“非常討厭?！?/p>

周向折并不是很在意別人的喜惡，但還是習(xí)慣性的問了一句，“為什么？”

“因?yàn)椴缓煤谜湎ё约旱娜烁揪筒欢绾握湎e人，做你的東西非常糟糕，你會毫不猶豫的把屬于你的東西送給別人?！?/p>

“哦?！敝芟蛘巯肓讼耄缓髥枺骸昂湍阌嘘P(guān)系嗎？”

沈往：……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決定從此之后無視這個家伙。

處理好了傷口，也把該清理的地方清理干凈，周向折在河流邊站起來。

“比起這些，我更好奇你為什么會針對防污染中心?！?/p>

周向折看著他，“我看過防污染中心所有數(shù)據(jù)，也沒有找到你和防污染中心的恩怨，彷佛你從一開始就敵視我們。”

“我可以知道為什么嗎？”

沈往冷哼一聲，“是你們防污染中心先動的手。”

周向折歪歪頭，“有嗎？”

“末日初期，第一名S級異變者誕生，但是當(dāng)時世界還沒有確定末日，S級異變者并不知道自己覺醒，防污染中心對其的措施是：囚禁并隱瞞她的存在?！?/p>

“在被防污染中心囚禁的一個月后，她終于逃走?！?/p>

沈往看著周向折，“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和防污染中心毫無瓜葛嗎？”

沈往說的這個故事周向折知道，雖然周向折從未經(jīng)歷過，這個故事發(fā)生的時候周向折甚至還沒有出生，但這是防污染中心內(nèi)部口口相傳的事跡。

即：最強(qiáng)大的S級異變者【人魚】的誕生。

“原來如此?！?/p>

周向折點(diǎn)頭，“那你確實(shí)有向防污染中心報復(fù)的理由?！?/p>

“行了吧，我哪里報復(fù)了，頂多就是擾亂你們幾個計劃，當(dāng)年的事情她自己都不在意，我哪里有資格替她在意。”沈往淡定的坐在河流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我們只是因?yàn)槟繕?biāo)一致總是撞到一起而已，是你們的問題?！?/p>

說起來沈往覺得‘北極星’也夠逆天了，他都是從哥哥的預(yù)知里找到高級污染物的位置，結(jié)果每次去都有北極星的成員在調(diào)查，每次都撞個正著，把污染物搶走后他們還要說自己擾亂了他們的正常任務(wù)。

天啊，他們到底是怎么找到這些犄角旮旯里的傳說來調(diào)查的？

周向折想了想，幾秒鐘后他道：“你可以聯(lián)系我。”

“什么？”

“你如果恰好撞到北極星的時候可以聯(lián)系我，我會讓北極星撤回來。”周向折這么說：“這樣就可以避免沖突了吧?！?/p>

沈往有些驚訝。

潺潺的水流聲在耳邊響起，清晰的河水倒映著沈往和周向折的身影。

在對視幾秒鐘后沈往有些疑惑的開口，“你要讓給我？”

“何樂而不為?！敝芟蛘鄣ǖ恼f：“北極星的任務(wù)只是清理污染物，會去調(diào)查也是因?yàn)槟切┑胤揭伤朴形廴疚铮@個污染物正常的工作人員查不出來，如果你真的確定那里有污染物并清理掉，我還要謝謝你。”

并不是因?yàn)橹芟蛘垡驗(yàn)椤救唆~】的原因心生憐憫，也不是周向折故意示弱，而只是周向折在思考過后選擇了最好的方案。

沈往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他微微挑眉，眼神里帶著微妙。

這個決策又打破了沈往剛剛對周向折樹立的形象標(biāo)竿。

圣父一般的人，卻并不對人心生憐憫，而是理性的尋求最佳方案。

怎么辦，他竟然對這個人有些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