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沈往嘖了一聲，“這東西跟蟑螂一樣，打也打不死。”

他不再浪費子彈，而是繼續(xù)往前走，院長站在他旁邊，眼睛一直注視著不斷出現(xiàn)的洋娃娃。

院長突然開口，“這個娃娃我見過?！?/p>

“你見過？”

“小一被扔在孤兒院時孤兒院還沒正式掛牌，孩子們也沒有分過來，那一天我來視察工作發(fā)現(xiàn)了他?！痹洪L一邊走一邊說：“他就抱著這樣的洋娃娃，對我說他的媽媽讓他在這里等她，過一會兒就來接他走?！?/p>

“我調(diào)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一天一夜，監(jiān)控里只有他媽媽扔下他慌張離開的身影，沒有再回來。”

“我知道，她不會再來了。”

果然，小一的媽媽再也沒有來，院長收留了他，孤兒院趨于穩(wěn)定后院長按照年齡給每個孩子重新取了小名，因為他的年齡最大所以取名小一。

在第一次喊他小一的時候，他很生氣。

他說他不叫小一，他有自己的名字，媽媽一定會來接他離開這里。

院長輕輕的嘆口氣，“孩子也會變成污染物嗎？”

“不止會，還可能比你想的要更早。”沈往這么說。

S級污染源爆發(fā)前一天夜里，院長在孤兒院內(nèi)觀測到燈塔，但或許預(yù)兆比這個燈塔還要更早一點。

就在小一惡意的翻出小七積攢在一起的糖果，并把它們?nèi)咳舆M下水道時。

往后的路被黑暗覆蓋，往前的路依舊光明，他們順著路走到了宿舍區(qū)，來到了禁閉室。

院長時不時回頭想要找到回去的路，但無奈他看到的永遠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翻涌的黑暗仿佛一只以黑霧存在的野獸，只是看一眼都能感覺到恐懼。

沈往呼出一口氣，他看著這扇熟悉的門，總算是找到了點小時候的感覺。

那時候他發(fā)病的頻率不定，所以時不時就會被關(guān)進來，有時候他甚至?xí)X得這其實是他在孤兒院的第二個房間。

后來孤兒院的條件好了一些，院長也有錢送他去醫(yī)院治療，這才不那么頻繁進禁閉室。

還沒等院長找鑰匙，他已經(jīng)從旁邊的磚頭下面拿出備用鑰匙，在院長驚訝的眼神里把門打開了。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備用鑰匙？”

“電視劇里大多數(shù)都會這么放?！鄙蛲ǖ幕卮穑骸拔揖碗S便找了一下。”

院長疑惑，“可是連我都不知道這下面還藏著鑰匙?！?/p>

哦，是小七藏的。

那家伙偷偷拿走了禁閉室的備用鑰匙，然后放在磚頭下面，就是為了在院長不允許的時候還能進禁閉室找他。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光照射進禁閉室中，沈往沒有看到關(guān)在里面的孩子，只看到了一只掛在房間正中央的洋娃娃。

這只洋娃娃并沒有一米那么高，它只是普通玩具大小，頂多20cm，像是上吊一樣在頸部掛著繩子懸在房梁上，隨著門開一陣風(fēng)吹進來，洋娃娃旋轉(zhuǎn)著搖搖晃晃，腳尖對著的是擺放在正中央的兒童椅。

“來一起跳舞吧?！毖笸尥蘩飩鞒鰴C械音。

“來一起跳舞吧。”

“來一起跳舞吧……”

這個畫面讓院長腦子空白了一瞬，這實在是太挑戰(zhàn)一個人的承受極限。

沈往卻完全不在意，他眼神不善的盯著這個破舊的娃娃，就這么看了幾秒鐘后直接走進去，伸手就把懸掛著的洋娃娃給拽了下來。

他煩躁的把洋娃娃的開關(guān)關(guān)掉扔在椅子上。

“吵死了?！?/p>

院長：……

該怎么說呢？他現(xiàn)在完全相信這個人是防污染中心的工作人員了。

在這么詭異復(fù)雜的環(huán)境里還能因為嫌吵直接把一個奇怪的洋娃娃空手拽下來，真不簡單。

這也太淡定了。

“充其量不過是B級污染物?！鄙蛲戳艘谎墼洪L，“不足以讓我害怕?！?/p>

院長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