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了一會兒后沈往就沒了興趣，隨手把書本扔回桌子上。

沈往開始回想自己在睡著時做的夢。

他還記得自己在夢中看到了死去的簡若繁和徐衍， 他們給沈往指了去葬禮的方向，在葬禮中沈往看到了跪在地上祈求道歉的第二任院長， 以及他身后站著的那個滿眼都是嫉恨的奇怪的人。

為什么會突然做了這個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恰好周向折帶著醫(yī)生推門而入， 醫(yī)生在進行簡單檢查后告訴周向折沈往已經(jīng)沒事了， 完全可以今天出院。

送走醫(yī)生后周向折總算是松了口氣，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眼底的疲倦也涌了上來。

沈往看著他，“你要不上來睡一覺？”

“不了，我們收拾一下回家。”周向折搖頭， “之后還有事情要做。”

沈往伸手拉住周向折的衣角，他的手指用了下力， 就這么把周向折的襯衫拉出來，現(xiàn)在的天氣已經(jīng)很暖和了， 周向折穿的也很單薄， 把襯衫角抽出來后就能看到他側(cè)腰上的大片黑色紋身。

周向折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在沈往對視著。

“我說， 上來睡一覺?！鄙蛲⑿χf：“快點，不要讓我說第二遍?！?/p>

于是周向折磨蹭著上了病床躺在沈往身邊， 黑色長發(fā)散落在枕頭上，沈往沒有跟著躺下來。在第二次偷看沈往被發(fā)現(xiàn)后，周向折終于老實下來，閉上眼睛在沈往身邊陷入淺眠。

沈往擔心打擾到他，所以沒有起身，也沒做什么大動作，最后還是把床頭柜上的書拿起來看。

此時，被醫(yī)生囑托這邊要出院的護士穿著護士服走過來，在推開門的瞬間立刻放輕手下的動作，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沈往和床上的周向折，連忙做著抱歉的手勢退出去。

還是等晚一點再來吧。

而沈往看著她退出去，黑色的眸子里卻帶上了一點疑惑。

因為在這個護士進來的時候，沈往看到這個護士身上好像縈繞著一圈奇怪的字符，那些字符在她的護士服上移動，如同一攤污漬……

“什么東西？”

沈往低下頭看了周向折一眼，在確定周向折睡熟了后才小心下了床。

手中的書本正好在C級污染物那一頁，沈往放下的時候看到了一大片空白，上面空蕩蕩的。

他走出病房，病房門口小護士還沒有走，看到沈往出來后連忙小聲和他道歉。

“沒事?！鄙蛲溃骸澳闶莵碜鍪裁吹?？”

“是出院手續(xù)。”小護士把手里的檔案雙手遞給他，“您是防污染中心的異變者，醫(yī)療免費，但是需要簽個名字留下證件號，然后辦理出院手續(xù)。”

沈往把檔案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接著才看向她帶著污漬的裙子。

“你的衣服上染上了墨水？”

“墨水？哪里？”小護士有些驚訝的看著身上的衣服，但不管怎么看都是白潔的護士服。

“我怎么沒有看到？”

“大概是我看錯了?！鄙蛲⑽櫭迹皩α?，你負責這一層的所有病房？”

護士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開口，“我們是輪班制，這一層是我們管理，也可以算是所有患者我都會管，是有什么問題嗎？”

在沈往住進來的時候，醫(yī)院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里住了一個S級異變者，還是剛剛立了大功的S級異變者，年輕帥氣又多金，污染度還低，偏偏英年早婚，和中央城的保護神周向折走進愛情的墳?zāi)埂?/p>

所以沈往這么一問，護士有點慌。

S級異變者會隨隨便便看錯什么？！難不成她身上出現(xiàn)了什么污染問題？！

“沒事，你先回去，我一會兒看看?！鄙蛲@么說。

護士連忙點頭，雙手接過沈往已經(jīng)簽好字的檔案后急匆匆回到護士部。

沈往看著她的背影，開始思考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

在和護士面對面的時候，他終于看清楚了護士裙子上的字跡，上面寫著兩個字【賤人！】。

回頭看了一眼在病床上睡著的周向折，沈往活動了一下身體上僵硬的肌肉，接著一步步走到走廊末尾，在走廊末尾站定后，沈往開始一步步往前走，每走到一間病房就會在原地站一會兒。

就這么走走停停，最后沈往停在一扇門前。

這扇門上如同恐怖故事一樣大大小小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字跡疊了一層又一層，尚且能夠辨認出一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