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情期的時候不太舒服，竹歲把水溫調(diào)低了，忘了調(diào)回來。

噠噠噠，腳步聲漸遠。

宋真怔忪片刻，直覺說不定等會兒竹歲會進來，趕緊披了件輕薄的浴袍，過了會兒，果不其然，浴室門口響起了叩門聲，“我看了下，好像燃氣電池也沒電了，溫度我調(diào)回去了，電池也換了……那什么，我能進來確認下好沒有嗎？”

竹歲進門了，把淋浴頭拿了下來，打開水。

宋真慢慢走近，看著竹歲有條不紊的樣子，驀然腦子里閃過了很多東西。

今天晚上竹歲說她眼睛做過手術(shù)。

如果是竹歲先洗漱，她出去的時候，竹歲會把頂燈關(guān)掉，她知道她不喜歡太亮。

宋真不吃蔥，她沒吩咐阿姨去掉，最早是竹歲叮囑的。

往這個角度想，更多的細節(jié)被回憶起來。

竹歲知道她不愛喝太甜的東西，知道她不怎幺喝咖啡，也知道她會喝茶。

早餐果醬她喜歡藍莓的，家里冰箱存儲的果醬，這種口味慢慢也最多。

睡前她要喝杯牛奶，有時候她熱，偶爾的，竹歲也會熱……

宋真視線落在竹歲專注的側(cè)顏上，后知后覺，對方記下了很多她生活中的偏好。

而要她回憶的話，她只記得竹歲喜歡……喜歡花錢買好東西算嗎？

她只有這么一點記憶深刻了。

“……”

兩相對比，她這個對象好像太過失職了。

但是，同居一起生活，真的需要記下對方那么多的喜好嗎？而且，有些東西她壓根就沒說過，抹面包喜歡藍莓醬這種小事，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說過了……

又或者，竹歲是從一起生活后才知道的嗎？

“你看什么呢，姐姐？”

宋真的注視太專注，竹歲不可能感覺不到，終于偏頭過來了。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宋真杏眼轉(zhuǎn)了轉(zhuǎn)，波光粼粼的閃亮。

兩個人幾乎要貼上了，竹歲清晰的又看到了宋真眼尾的那顆小痣，狡黠的綴在宋真奶白的皮膚上……

看著竹歲，宋真聲音很輕，緩慢認真道：“我……之前有在哪兒見過你嗎？”

竹歲眉頭微動，“之前？”

“就，在酒吧之前，我見過你嗎？”

竹歲垂了垂眸子，“怎么突然這么問?！?/p>

“就……覺得你眼熟，想問下?！?/p>

眼熟……

竹歲失笑。

“你認真的？”

宋真點頭。

竹歲抬眼，視線再度相交，嘩嘩的水聲里，竹歲驟然伸手。

伸出的是試探水溫的那只，輕輕覆蓋在了宋真的眼睛上，驟然視線被剝奪，那手掌被冷水浸透過，冰冷的水液順著手指流淌在宋真的臉頰上，她不由一個激靈，打了個冷戰(zhàn)。

長久的沉默里，宋真心有不安，出聲叫道，“歲歲？”

“沒有?！?/p>

竹歲聲音干脆又果斷，“在那條小巷子里遇到之前，你沒見過我?！?/p>

頓了頓，竹歲重復：“那是你第一次見我?！?/p>

“……是、是嗎？”

感覺氣氛不太對，宋真有點兒慌，伸手要去扒竹歲的手，第一下，竟然沒扒拉下來。

“你這樣，我看不到了?！彼握娌话惭a充。

“水熱了，溫度正常了?！敝駳q陡然道。

宋真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一燙，宋真背脊一顫，后知后覺竹歲把花灑朝向了她……

“姐姐，剛你叫我什么？”

竹歲的聲音倏爾變得很輕，尾音都是氣音，眼睛上的手還是沒拿下去，扣得很死，黑暗中光聽著這把嗓子，宋真說不出來的，只覺得內(nèi)里壓著股子蠱惑的勁兒。

“什、什么？”

宋真縮著肩膀，躲花灑，“能先把水關(guān)了嗎，別鬧……”

感覺臉上遮著她眼睛的手紋絲不動，宋真回憶了下，試探叫道：“歲歲？”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