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可以許永遠在一起嗎,不過這個是不是不算愿望,反正一定會的?”
——“你去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啦,你就仗著我喜歡你吧?!?/p>
——“是啊,被你吃死了,會一直這樣的?!?/p>
一些變成難挨的畫面。
——“你還記得我啊,真是勞煩您貴人了。”
——“為什么要去一軍區(qū),留在江城不好嗎,行政中心就那么好嗎?”
——“你怎么又不來,我回不來,你不能來嗎……行了,別說工作了……”
——“你和工作過一輩子吧?!?/p>
還有一些,變成夜里最深的夢魘,揮不去,挨一下,就血淋淋的……
——“你怎么在這兒?”
——“你聽我說,這是個意外,你……”
——“真真,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宋真手指根根收緊,背脊乃至整個人都躬起來,蜷曲成一團,死死抱著頭……
痛,頭痛,心也,心也難受……
“姐姐,姐姐……”
“姐姐,你怎么了?”
疊聲的呼喚傳來,近在耳邊,聽入嗡嗡作響的腦子里,卻仿佛遠在天邊,飄得很……
“姐姐!”
肩膀被扣住,竹歲陡然大力搖了宋真一把。
宋真茫然的表情在這刺激下,又漸漸凝視,眨了眨眼,打量眼前人須臾,宋真開口沙啞道:“歲歲?”
“是我?!鳖D了頓,竹歲強調(diào),“只有我?!?/p>
“你怎么了,你……難受嗎?”
被這么一問,被那一大聲鎮(zhèn)壓住的東西又開始冒起來,宋真手壓在自己太陽穴上,眉心又打起結(jié)來……
“我……歲歲我,我頭疼?!?/p>
“我頭疼……”
“好疼。”
“你冷靜一下。”
“我不知道怎么,怎么……我……”
混亂混沌又開始上竄下跳,宋真找不到詞語,腦子里乍然蹦出一句咬牙切齒的“我把命給你,你不覺得痛快么?”,讓疼痛又尖銳刺痛起來……
宋真崩潰,放棄了,“對不起?!?/p>
她控制不住自己。
現(xiàn)在不行。
她難受,很難受……
“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
宋真搖頭,一邊搖頭一邊用按頭的手去擋住自己的臉。
她覺得難看,也難堪。
她怎么這樣啊,一點也不好。
她怎么,這么狼狽啊,一點也不體面。
強撐都撐不起來,情緒的鼎沸將宋真炸裂碎成一片片的,她拼不起來,不行……
她難受,她明明想說自己還好,像是以往一樣……但她說不出來……
她不好。
她騙不了自己。
“不用說對不起,姐姐你……”
竹歲壓著宋真肩膀,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觸碰眼前的人。
宋真拿手捂住臉,絕望搖頭,“對不起?!?/p>
她不能當做無事發(fā)生。
“……對不起?!?/p>
讓竹歲看到這么糟糕的自己。
“別看了,我……我……歲歲,對……”
就在宋真第三個道歉含在嘴邊的時候,竹歲乍然直起來身,在車內(nèi)狹隘的空間內(nèi),頭幾乎都要挨著車頂,俯瞰著宋真,緊捏著她肩膀高聲一句,“夠了!”
“夠了,別說了!”
竹歲音量并不低,震得宋真耳朵里嗡隆嗡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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