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和豫聽得臉都綠了,喃喃道:“沒想到老練的戀愛腦遺傳到你身上了……”
叮咚——
老式門鈴的聲音響起,家里吃飯時間偏早,這個點會來家里拜訪的,只會是練海云的男朋友。
本來還在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的練海云立刻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踩著拖鞋去開門。
家里一般是周老師和妹妹說了算,練和豫和老練兩位男士老實巴交地跟在女士們后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嫁女兒/嫁妹妹的復(fù)雜情緒快要從眼里實質(zhì)化地具現(xiàn)成刀子。
“你們好,我是海云的男朋友江瀾,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p>
嗡——
劇烈的耳鳴聲猝不及防地炸開在練和豫的耳膜深處。
練和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垂下西裝袖子,遮住帶著運動手環(huán)的左手手腕,強裝鎮(zhèn)定地朝對方點了個頭。
“你好。”
作者有話說:
參考文獻(xiàn):
[1]馮驥才.最后的梵高[OL]
第8章 消失的疤痕
難得今天老練煎的魚沒有燒糊,周老師的幾樣拿手菜也算得上色香味在線,一頓飯下來,姑且能和“賓主盡歡”四個字擦得上邊。
周老師和老練顯然是事先排練過的,紅白臉的角色拿捏得剛剛好:老練負(fù)責(zé)查戶口時,周老師就在江瀾旁邊熱情夾菜,方便老練更好地套話。
練家兄妹二人默契地悶頭吃飯,菜也只敢夾自己面前那兩盤,生怕存在感一強,話題就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來了。
倒空了的分酒器被放回桌面,兄妹倆齊齊地松了口氣——這標(biāo)志著今天的訊問般的首次會晤,終于到了尾聲。
“今天小江喝得太多了,和豫你不是剛好順路嗎?送送小江吧。”
練和豫應(yīng)了一聲,取了衣帽架上的外套,和家人告別后,領(lǐng)著江瀾出了門。
兩人從家里出來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由于中學(xué)老師大部分要早起,這個點教職工樓基本安靜了下來。
單元樓里裝的是聲控?zé)?,隨著兩串腳步聲響起,樓梯一層一層的向下點亮。
或許是覺得過于安靜了,喝得有些亢奮的江瀾主動和練和豫搭話:“大舅子,我經(jīng)常聽海云夸您,說您特別優(yōu)秀、還對她特好……“
“先上車吧?!?/p>
練和豫打斷江瀾的套近乎行為,為他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你只比我小一歲,和海云一樣叫我哥就行。”
他有些低度近視,日常生活還好,夜間開車為了安全,還是得備一副眼鏡在車?yán)铩?/p>
練和豫帶上無邊框的近視眼鏡,開了車內(nèi)導(dǎo)航,問:“你家住哪兒?”
“竹升小區(qū),在中興路附近?!苯瓰懯置δ_亂地系上安全帶,語帶羨慕:“哥,您這臺是AMG S63吧,真帥呀……”
練和豫從眼鏡邊緣瞥了江瀾一眼,沒有接茬。
竹升小區(qū)是這幾年剛落成的新小區(qū),但因為地理位置偏差,周邊既沒有地鐵口、也沒有好學(xué)區(qū),房價甚至比自帶雙學(xué)位的一中教職工樓梯房小區(qū)還低了些。
吃飯時江瀾坦言自己是工薪階層家庭的孩子。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是好在現(xiàn)在工作還不錯,人也上進(jìn)老實,這倒是正好合了周老師的意——換大戶人家的少爺,可能還真受不住練海云這火爆性子。
夜里馬路上的車不多,等紅燈時,練和豫問:“江瀾,你大學(xué)是在鵬城讀的嗎?”
老練好面子,招待客人用的是有些年份的白酒。在家里還不覺得,吹了會兒風(fēng),江瀾的酒勁這才后知后覺地開始上頭。
他有些迷迷瞪瞪地老實回答:“不是,大學(xué)考去了楚庭市,但我小初高是在鵬城讀的。”
練和豫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抽搐了一下,狀似無意地繼續(xù)往下問:“小初高在哪里讀的?說不定以前還和我是校友呢,”
“小學(xué)在鵬城四小、初高中在鵬城三……??!”